处隐隐作痛。
“林玉安之事和簪子之事,皆为重要事不可耽搁。”宫洛雪又道:“曲岛主在元武五年见过绛雪珠,此物并未毁坏。若是方谷主也无解毒之法,我还得继续找珠子。可如今的线索只有仰仗德妃娘娘的遗物。所以分开走,亦有仰仗宋兄同江兄先行探查之意。”说完起身向他二人一抱拳。
宋知念擡擡手想说什么,又放下手看着江玄道:“他这么会说话,真该考个功名!”
江玄笑了笑,说道:“宫兄,此行你压力颇大,有把握吗?”
宫洛雪也笑着答他:“自是有把握的。江兄放心,我师弟的剑仙各位也都见识过,反倒担心没我出手的机会。加之阿志如今带了人马四处搜寻王宗奇二人,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跟上我。”话是这么说,但对于那邪僧,他心里确实没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赶到药王谷。
***
风雪正盛,三人两马在官道得得飞奔,官道平整,马蹄子撒得开,尚能保持速度。
天黑下来时,雪似乎小了点,但风里夹着雪粒,打在面上似刀割般。
林玉安被宫洛雪裹得似粽子,他一度担心如此快的速度会将自己颠下去,只好伸手牢牢环住策马之人腰间。
此刻天已黑尽,两匹马速度慢下些许,宫洛雪对岑子喊道:“往前不出十里有商驿,得换马。”
“好!”岑子也跑累了,但玉安哥哥的状态他看在眼里,明白情况十分危急。
刚到驿站,马匹站定,林玉安兀自跳下马,面色不悦地快步走去条凳坐下。
岑子走到师兄旁问道:“怎么了?”宫洛雪看他被凉风吹得鼻头通红,一把将他颈间围巾拉起来挡住道:“不知。再上路记得遮住口鼻,否则有你受的。这儿交给你了。”
说完拍拍岑子肩头,取了手套,擡手拭去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径直向林玉安走去。
林玉安此刻面上有了血色,唇色也红润起来,见他坐在面前便开口道:“待会儿给我匹马。”
“怎么?”宫洛雪伸手给他倒了热茶递过去:“嫌我骑得不好?”自己摸出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烧酒。
“我可以自己骑。”林玉安这话带着怨气:“为何总将我视作病患?我没那么柔弱。”说完便不看他,浅浅嘬了一口茶。
宫洛雪坐着等他喝完,将他手拉来把脉。林玉安赌气般犟了几下,还是挣不开,只好偏过头顺从。
太糟糕了。
这脉象同昨日一般,潮涨汹涌,而后继孱弱无力。他此刻感受良好根本是虚像,前段时日养起来的底子正一点点透支。
见岑子过来坐下,宫洛雪拿出吃食好叫二人补充体力,稍作休息便要继续赶路。
“大哥,此去药王谷还需多久?”宫洛雪擡头问驿夫。
那人手头忙着,头也不擡答话道:“哟,这天气,官道还得跑一个半时辰,下了官道跑不快,恐怕还要一个时辰。”
宫洛雪又饮一口酒,擡头间林玉安满脸怨气正将他盯着。
他知林玉安此刻血气翻涌,情绪不稳。无论他说什么决计听不进去。
转念一想:两个半时辰,行,让你跑。左右舍不得下手敲晕,自己跑晕过去正好。
便回看林玉安冷笑道:“大哥,劳烦再备一匹壮马!”
岑子一听,问道:“师兄,这...这行吗?”
宫洛雪在朝鸣山庄时常这么四处奔波,身体上的疲惫算不得什么,但林玉安的状态令他揪心,一连几日神经紧绷夜不能寐,不敢有一丝松懈,他也是肉体凡胎,亦有烦躁的时候。
可这人偏要在这时逞强同他犟,宫洛雪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强忍着脾气寒声道:“行,怎么不行,你玉安哥哥身强体壮,哪里不行。”
林玉安听完白他一眼转过头去。
他昏迷期间噩梦不断,大师兄丶林氏众人丶父母,都血淋淋地问他何时报仇。那血浪接连拍来,拍得他快疯了,任他如何挣扎,如何叫喊,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最后只好任由自己浮在腥臭的血水中,茫然地看着一幕幕场景,等梦魇散去。
‘当然要报仇,我如何不想?靠着行云推手和林氏剑法已有起色,谁知...幸而遇上高人,昨夜已能清晰感受到丹田沈气,待月馀之后完全恢覆功力,便一人策马直奔朝鸣山庄将人提出来杀了。待大仇得报,梦魇自会散去。’他兀自这般思索,带着满腔怒气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