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广又道:“我将宇峥留在药王谷,兄长若是有消息让他送到宫氏医馆。再调几个兄弟守药王谷,若因为这事大夫们受波及,那罪过可大了。”
“成。宫诺雨什么情况?”宫洛雪深知这人狡猾,虽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盼着万一呢。
成广面露难色道:“上了手段,坚持要见你。”
果然是这样。
宫洛雪道:“那便不管他,多半是拖延时间。”
“兄长,林玉安的情况如何?我们都很担心,昨日宋兄江兄也都在问着。听闻他二人去映塘村也不顺利,那愁的...”
不止宫洛雪焦头烂额,宋知念那边也是,阿响并非出手簪子之人,又见他如今这幅疯魔的样子,再不止住邪僧影响,只怕大绥会出现更多受害者。最难的是此事官府无法插手,昱王腰牌也好,他的身份也好,都派不上用场。
“请他莫要担心,方谷主已出手,病情算是控制住了。至多三五日林玉安有了好转便同他汇合。”宫洛雪想了想,展开纸舔了墨开始写信:“替我递信给庄子里赵叔,出发前我同他提过新建个院子,地方选好了,还请他提上日程,我请他预估个数,银钱预支,不够再添。”
阿志一楞,问道:“新建院子?师父那屋?”
宫洛雪头也没擡道:“另一个,我同他说过。”
成广倒是猜到些许,拉了一把阿志说道:“明白了兄长。”
二人领了命各自行动,宫洛雪便回到神泉洞陪着林玉安。
洞内弟子见他来了,便都行了礼各自出去忙。
宫洛雪实在放心不下林玉安,昨日问方敬禹可否由自己来照顾他,方敬禹反倒问他:“自己的病患,你不照顾谁照顾?”随后便将药方丶针法都给他,让他自己一手操作。
昨夜本想趁林玉安醒来时问一问情况,谁知刚过亥时,方敬禹竟提着两个酒壶来了。给林玉安把过脉后,便同他小酌一番,湿着眼眶与他说了很多父母年轻时的故事,又追着问他母亲在宫氏生活的点点滴滴。
宫洛雪瞧着师伯这副模样,既想知道母亲的情况,又怕听到二人太过恩爱。思绪发散,想到若是自己处在他这角色,如何忍受四十年相思之苦?这么想着,杯中的酒都不香了。
“师伯。”宫洛雪低声问他:“我有一事不明白。为何心悦某人之言如此难以开口?”
“噗!”方敬禹刚饮下一口酒,听他这话没忍住喷了出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他道:“你尚未成亲?”
“没。”宫洛雪答得坦然:“有心悦之人,尚未表明心意。”
话音未落,前额已吃了方敬禹狠狠一拍。
“师伯你干嘛又打我!”
“你个死小孩!白瞎了婉嫣生你一副好相貌!未表明就赶紧表明...”方敬禹一脸恨铁不成钢,初见时,还当他早已成亲,孩子都应有了一群。转念一想:“等等...你不会从未...”
“从未。”宫洛雪梗着脖子仍是一副坦然相。
方敬禹又想擡手给他一下,忽的想起这件事上,他也没有资格教训这大侄子。随即收回手道:“若是有了心悦之人,就应表明心意,为何不说?”
“总是说不出口。这是病么?”宫洛雪自己也弄不明白,他从未怕过什么,死也死过一回,为何偏偏这件事上,就是开不了口。
“凡事总有头回,你不开口,等同于放弃。”方敬禹顿了顿又道:“有朝一日见她身披喜袍,你再来后悔不成?”
“表明心意若被拒绝,那叫此生无憾;藏着掖着什么也不说,那叫蠢。你为何不说?”
其实哪有什么此生无憾。方敬禹心有所属却从未得到过,人人叫他神医,殊不知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
宫洛雪想了半天,说道:“许是心里有愧罢...”
这话方敬禹听不明白了:“有愧?有什么愧?你杀人全家啦?”
“没。”宫洛雪心道:但我哥杀了...我大概也算个帮凶吧...
这突如其来的小酌谈心没持续多长时间,刚开第二壶,大师姐韦梦桃气势汹汹杀进来,先是将宫洛雪这个伤员不遵医嘱训了一顿,又将他师父不爱惜身体,过了亥时不休息还偷饮酒批了一顿。终了将方敬禹拉走,算是结束。
待宫洛雪回头一看,林玉安睡得安稳,便跟着休息了。
这会儿进来见他在温汤中泡着,头靠着池沿,似醒非醒,便自个儿去石案上翻看医书。
邪僧有蛮灵藤做烟弹,吸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