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沈吟片刻,再问道:“你确定方才那蛊不会有问题?”
谷沙苏斟好了酒说道:“放心吧。论医理我不行,论巫蛊,我还是钻研了一辈子的。并且,我这么做,也有别的意图。”
二人又干一盏,谷沙苏便向方敬禹说起自己的计划。
方敬禹脾气急,却也是个明事理的。听谷沙苏一番解释,他也明白了兰诃婆当前的困局。
兰诃婆一族欲谋将来,岛邦出山是个好机会,要想顺利推进此事,林玉安的将来如何保障,是目前难解的结。
***
林玉安趴在宫洛雪背上晃着腿嬉笑:“我今天真开心!”
“我明白。”宫洛雪两手捞着他的腿,还提着灯,慢悠悠地走在回云门屯的路上。
“玉安也会耍小心眼跑路了。”
林玉安搂着他颈间低声道:“不跑怎么行?方谷主都要掀桌子了。万一他又拿鞭子抽你怎么办?”
宫洛雪在摇摇晃晃的灯火里,沈浸在林玉安带着清甜的酒香气息中低笑着说:“那可是药王谷的门规戒藤,师伯走哪都带着未免太可怕了。”
林玉安一下趴在他肩头哈哈笑起来,宫洛雪又问他:“你头晕吗?方才喝了多少?”
“不知。”他微一偏头便与宫洛雪靠在一起,口中说道:“都没酒味儿,很甜。”
“正因如此,这酒才醉人。”宫洛雪也偏着头去蹭他:“多喝些风一吹,醒来便是第二日。”
林玉安嘴上与他嬉闹,其实心中难以忘记山巅那把火。
他们在那里把宫诺雨烧成灰烬,一同成灰的还有过去那个天真的林玉安。他一度不明白究竟在火中瞧见了什么,以至于那场景总在脑子里反反覆覆。
少时他告诉自己要为林氏荣光而活;当一切破灭时,他告诉自己要为覆仇而活;那把火点起来时,他脑子里迷迷糊糊,除了大仇得报的快感,便是一些难以理解的茫然。
宫洛雪要他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如今他心中真实地生出有如嫩芽般的希望。
他的父母回不来了,师兄弟回不来了,可林氏剑法尚在,以茶立业的林氏已有雏形。
他要做林氏家主,他要让沧州林氏重新活过来。
林玉安下巴搁在宫洛雪肩头对他说:“今后,我们一起重振林氏。”
“嗯,我们一起。”
“阿苏长老说给你下了情蛊,是真还是假?你可有觉得不适?”
“我觉着是真的。虽没有任何感觉,可长老总不能拿这事儿开玩笑吧?”
“你不生气吗?”
宫洛雪笑道:“为何要生气?放在朝鸣山庄或许没几个人会疑心我对你的爱慕,可这是灵蛊群山,他们都是你的长辈,而我在他们眼里与一个陌生人无异,自然要多为你打算。”
见林玉安不说话,宫洛雪又继续道:“你别往心里去。我真的不介意,这蛊又死不了人...”话没说完,林玉安的手便捂上他的嘴,在他耳边喃喃道:“别说死...我害怕...”
“好,我不说。”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林玉安搂在他颈间的手臂收了收,借着力向上攀了些,说道:“你得如实回答。”
宫洛雪疑惑道:“你说,我定然老实交代。”
林玉安想了想,低声问他:“初二那夜,你去三娘那儿吃酒,你们聊什么了?”
“初二?”宫洛雪一时有些恍惚:“三娘那儿?有吗?”刚说完又猛然想起来,正是林玉安被绑走那日。
“想起来了。”双臂使力将林玉安颠了颠说道:“三娘问你能不能做账房。”说着又笑起来:“我说不能。”
林玉安有些惊讶道:“你如何知道?我真不会!”
宫洛雪盯着脚下石踏笑嘻嘻地说:“就是会我也不能放你去啊。”
听罢此言,林玉安额头贴在他后颈笑了一阵又问:“就这事?”
“就这事。她可软磨硬泡一整晚,说不会也没关系,你长得好看,往那儿一站,手下的女侠们必然个个干劲十足。我就想着,玉安好看还用你说?便对她说,送你山头去了,那我看什么?”
“哈哈哈哈!”林玉安笑得浸出泪来:“你这么说了?”
“就这么说的。”
二人说着话,也到了屋门口。林玉安从他背上下来,一落地就感受到酒劲的厉害,差点没站住。
“酒劲上来了吧?头晕吗?我给你煮个醒酒汤?”宫洛雪说着话,又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