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日里,祁王也曾想过找那两个据说看到凌纵的证人,不管他怎么问,或是威逼利诱,那两人都不曾转变,一口咬定就是凌纵,甚至还吓得跑到了京兆府去,大喊大闹,说害怕被祁王报复。故而京兆尹将二人安置在京兆府,等此案结了之后再做处置。
陆观南吹灭火折子,将卷宗放回原处。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京兆府,回首望去,只觉这辽阔的黑夜,仿佛四面八方布满了网,目的很明确,围猎阿凌。可是沉思间,陆观南又觉得这场围猎并不充分,只设计了人证,却没物证。
对方若是陷害,在尸体的旁边放一把凌纵的贴身物品,或者扔一把刀,岂不是更让人无可辩驳?
找物证也简单。李十三便藏在祁王府,趁人不备时,偷一把匕首或者暗器。
可是却没有。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来不及?
陆观南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揭下蒙面,坐在亭子里稍作歇息,脑中却无片刻安逸。
他梳理着凌乱纷繁的线索,却始终无法挑出一条完整连续的线。
尤笠,到底是怎么死的?
陆观南有些急了。再拖下去,织蝉司一定会用刑。
半晌后,他起身去了东郊。
东郊风水好,是清都达官贵族尤为钟爱的墓葬之地。
听祁王说,尤笠也埋在这里。
陆观南很快找到了尤笠的墓碑,戴上手套,系上蒙面,直接刨土开棺。月光下,只能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连眼睛都是黑漆漆的,像东郊这诡异迷离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