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嘎嘎”的嘶哑叫声,如同不祥的嘲弄。铁锁在重击下终于断裂、崩开。安东低吼一声,用斧柄插入门缝,全身肌肉贲张,猛地一撬!
“嘎吱——哐啷!”
沉重的铁门被掀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猛地冲了出来——混合着陈年的灰尘、霉烂的布料、密封油脂的哈喇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和过期药物的苦涩。冰冷的空气涌入,卷动着这股浊气,像打开了某个尘封千年的墓穴。
门后是陡峭向下延伸的水泥台阶,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安东从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旧打火机,“嚓”一声点亮,微弱的火苗颤巍巍地跳动着,只能照亮身前一小圈。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索菲亚脸色惨白,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紧。安东率先走了下去,打火机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台阶的轮廓和两侧粗糙冰冷的水泥墙壁。每一步都踏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噗”声。
,!
台阶到底。空间陡然开阔。打火机的光晕散开,勉强照亮了眼前。一排排蒙着厚重灰尘的木架子上,整齐地码放着无数罐头,铁皮上模糊的标签早已褪色剥落。角落里堆着一些蒙尘的木箱,其中一个盖子半开,露出里面裹着油纸的长条状物品——步枪!安东拿起一罐,用袖子擦去厚厚的灰尘,标签上赫然是扭曲的西里尔字母和锤子镰刀的图案:“肉罐头。1941年。斯大林格勒制造。”
“上帝啊…”索菲亚低呼一声,捂住了嘴。
安东的目光转向旁边一个落满灰尘的木架,上面倒放着几瓶深色玻璃瓶。他拿起一瓶,吹开瓶身上的灰垢。标签上模糊的印刷体依声可辨:“格鲁吉亚干红。1931年。国营第7酒厂。”他试图辨认下面的小字,皱紧了眉头。
“上面写的是…‘为了胜利,为了斯大林同志’。”索菲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指着标签下方一行更小的字,“我父亲…他战前在列宁格勒大学教过一点德语…我认得一些。”
“1941年…斯大林格勒…”安东放下酒瓶,声音像被冻住了,“1931年的酒…1941年的罐头…还有那些枪…”他猛地转过身,打火机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眼神锐利如刀,“这鬼地方到底是什么年代?!”
一股寒意,比西伯利亚的风更刺骨,瞬间攫住了我们三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打火机火苗不安的跳动声和彼此间沉重的心跳。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猛地从防空洞入口的楼梯上方射下,像一把雪亮的利剑劈开了浑浊的黑暗,精准地刺在我们脸上!
“举起手来!不许动!”一个沙哑、充满戾气的男声嘶吼着,带着浓重的、冰冷的腔调。一个穿着破旧不堪、沾满污泥的苏军制服的身影堵在入口处,手里端着一支长长的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在刺眼的光晕下,死死地指着我们。′狐\恋.文,血? ?已′发^布·最~芯-彰,节-
安东的身体瞬间绷紧,握着斧柄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索菲亚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架子上,一个罐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冻住了,只能看到那枪口在视野里无限放大,冰冷地烙印在视网膜上。
手电光柱剧烈地晃动着,粗暴地扫过我们惊恐的脸,最后停在安东紧握的斧子上。持枪的男人——他看起来极其年轻,但面容扭曲,沾满硝烟和污垢,眼神里是困兽般的疯狂和深不见底的疲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冲下楼梯!
他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股浓烈的汗臭、火药味和血腥混合的气息。沉重的枪托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安东的太阳穴上!
“砰!”
一声闷响。安东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打火机脱手飞出,微弱的光芒瞬间熄灭。黑暗中,只剩下入侵者粗重的喘息和我们绝望的心跳。
刺骨的冰冷和额头的剧痛将安东拖回黑暗的现实。他费力地睁开肿胀的眼睛,视线模糊不清,过了好几秒才聚焦。昏暗的光线从防空洞入口的缝隙透进来,勉强照亮了周围。他发现自己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勒得生疼。索菲亚和我同样被绑着,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脸上是同样的恐惧和绝望。
堵在入口的那个身影转了过来,手电光再次亮起,这次没直接照眼睛,而是像探照灯一样在我们身上扫掠。他穿着那身破烂的苏军冬季大衣(telogreika),袖子上有被弹片撕裂的口子,露出脏污的棉絮。年轻的脸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