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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连亲妈也不能说

恶心和眩晕。

皮肤开始发痒。起初是轻微的、游移不定的刺痒,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在皮下爬行。她烦躁地抓挠着手臂,然后是脖颈。痒感迅速变得尖锐、深入,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钻动、膨胀,试图撕裂包裹它的这层薄薄的皮囊。她忍不住用力抓挠,指甲划过皮肤,留下道道红痕,甚至渗出血丝。但毫无作用,那痒感反而愈演愈烈,变成一种钻心的、撕裂般的剧痛。

“呃啊…” 一声痛苦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里挤出。她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雪光下,她手臂上被抓挠过的地方,皮肤…在蠕动。像水面下的暗流涌动。不,不是蠕动,是有什么东西正从皮肤深处,一点一点地…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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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瞬间爆发!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小刀同时从体内向外切割。她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借着窗外微光,她看到自己胸口的皮肤像劣质的布帛一样裂开!没有鲜血狂涌,只有一种粘稠的、沥青般的黑色物质从裂缝中渗出。紧接着,从那裂开的皮肤下,一根根漆黑、湿漉、闪烁着幽暗光泽的…羽毛,正以一种令人作呕的方式,缓慢而坚决地钻了出来!

“不!不——!” 叶卡捷琳娜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皮肤,试图阻止那非人的蜕变。但更多的地方在裂开——手臂、后背、脸颊!漆黑的羽毛如同雨后毒菌,密密麻麻地从她破裂的皮肉中野蛮生长。剧痛和极致的恐惧撕碎了她的理智。她翻滚下床,撞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噪音。骨骼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正在被强行扭曲、压缩。视野开始变形,色彩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黑白和更深的阴影。喉咙里咯咯作响,再也无法发出清晰的音节,只能挤出破碎的、沙哑的嘶鸣。

她跌跌撞撞地扑到狭小的窗前,用已经变形、覆盖着细密绒羽的爪子扒开窗栓。寒风夹杂着雪粒猛地灌入。外面是列斯诺耶镇沉睡的屋顶,远处,市政厅哥特式的尖顶在铅灰色的夜空中指向苍穹,像一个冰冷的墓碑。

剧痛达到了顶点,仿佛整个身体被彻底碾碎然后重组。她发出一声凄厉到穿透灵魂的哀鸣,那声音不再是人类,而是某种大型鸟类垂死的尖啸。她猛地向前一扑,身体跃出窗口,却没有下坠。一双巨大、湿漉、覆盖着漆黑如夜般羽毛的翅膀在她背后倏然展开,带着一种新生的、充满诅咒的力量,有力地拍击在冰冷的空气中。

她——或者说,它——盘旋着上升。沉重的、覆盖着黑羽的身体笨拙地适应着空气的流动。每一次拍打翅膀,都伴随着骨骼深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那双曾经属于叶卡捷琳娜·伊万诺娃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点凝固的、充满无尽痛苦和怨毒的幽光。它发出沙哑、断续、如同破旧风箱般的鸣叫:“呜…啊…呃…”,每一次鸣叫都像是在重复着那个刻骨铭心的秘密。

它朝着市政厅的尖顶飞去。那冰冷的、象征着权力和规则的尖顶。它需要一个至高点,一个能俯瞰这片背叛之地的位置。它收敛翅膀,落在尖顶冰冷的石雕装饰上。铁铸的避雷针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嗡鸣。它低下头,用那两点幽光俯瞰着下方沉睡的、死寂的列斯诺耶镇。寒风如刀,穿透湿漉的羽毛,带来刺骨的寒意,但这寒意远不及它心中那万古不化的冰窟。

它张开嘴,对着死寂的夜,发出一声悠长、凄厉、饱含着无尽痛苦与警示的哀鸣:

“呀——嘎——!”

那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玻璃,在冰冷的空气中久久回荡,渗入每一道墙缝,每一扇紧闭的窗户。镇子深处,不知哪家的狗被惊醒,发出几声短促不安的吠叫,随即又沉寂下去。只有那夜鸦,如同一个凝固在尖顶上的、不祥的黑色惊叹号,用它沙哑的喉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地狱般的哀鸣。

日子在列斯诺耶镇缓慢而沉重地流动,如同伏尔加河封冻的冰面下那迟滞的暗流。冬去春来,但寒冷仿佛渗入了这片土地的骨髓,从未真正离开。市政厅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开了又关,一批新鲜、年轻、带着憧憬和些许惶恐的面孔涌入了这栋古老的建筑。他们是新一届的公务员,制服笔挺,肩章上的黄铜徽记在惨淡的春日下闪着微弱的光,象征着刚刚到手的安稳和体面,以及一个或许能缓慢爬升的未来。

入职仪式在阴沉的午后举行。空气湿冷,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镇子上空,仿佛随时会坠落。新人们列队站在市政厅前冰冷的小广场上,听着市长用单调乏味的语调念诵着职责与规章。寒风卷过,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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