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康逍墨明日便要与郡主大婚。
念及此,深非也放下筷子,轻声对叶苑苨道:“苑苑,明日殿下与郡主大婚,后日你便能随他们一同启程,前往边城。”“待去到边城,你父亲便可得自由。到时,殿下会为你父女俩安顿一处院子。”叶苑苨听闻,手中正舀粥的勺子一顿。双眸瞬间亮起,唇角不自觉勾出欣喜。然而,笑意尚未完全绽放,她便面露疑惑,看向深非也:“你呢?你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吗?”深非也正等着她这般询问,闻言,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心头涌上丝丝欢喜,暗想她心里总归是有他的吧。旋即,他敛去笑意,眼中泛起一抹苦楚,低声道:“昨晚我收到父亲急信,说母亲突然重病。眼下与你用过这顿早餐,我便得立刻赶回洪县。”叶苑苨万没想到,竟会生出这般意外变故。她面露诧异,问道:“你母亲看着不是挺康健的吗?怎会突然重病?”深非也没料到叶苑苨会关心家母。闻言,心里不禁一阵温热,可转瞬又神色黯然,道:“父亲在信里并未细说,只言病情严重,还道……怕是撑不了多久。”深非也离家这大半年,与家中鲜少联络,每到一处,也不过简单传信报个平安。他本打算,等去了边城,就与叶苑苨成亲。再过个三五年,辅佐康逍墨登上高位,那时再携叶苑苨回洪县。届时木已成舟,说不定他们都已有子嗣,何况自己凭拥立之功,必能获封显贵,家中自然也无法反对。哪承想,半路横生此等变故。但愿母亲的重病,只是一场虚惊。他实在不舍离开叶苑苨,因他担心他走后,苏云亦会从中作祟,带走她。叶苑苨心中却另有所忧。她心头猛地一紧,深母重病,该不会是苏云亦暗中动的手脚吧?毕竟苏云亦一再威胁,她若与深非也在一起,便叫深家灭门。念及此,她抬眸看向深非也,眸光中满是复杂心绪。深非也见她这般神色,只当她满心担忧自己,且对自己万分不舍。他忍不住伸过手去,捏着她一双手,深情地道:“苑苑,莫怕。等我回去安顿好母亲,马上就去边城找你。”“你放心,我不会撇下你不管。”“再说,即便我不在,康逍墨也定会护你周全。”深非也说着,已起身移步到叶苑苨身畔,微微俯身,将她轻柔地拥入怀中。叶苑苨缓缓抬手,环住他的腰身,将头深深埋入他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衣物上淡淡的皂角清香。这一刻,她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愧疚与心疼。她深知,深家上下人口众多,少说也有百来口。她不能让他为了自己,令他抛下这一大家子人的性命于不顾。她想,深非也母亲的病重,或许是苏云亦给她的一个小小警告吧。但愿他母亲没事。深非也不明叶苑苨的心思,他已许久未曾感受过她这般回应自己的心意。此刻,温软在怀,腰间传来她双手环抱的温热。恰似一股暖流直抵心间,令他心头瞬间盈满狂喜,不由将她拥得更紧。他吻着她头顶的发丝,满是深情与期待,柔声道:“苑苑,等我去边城寻你,我们便成亲,好吗?”叶苑苨鼻子一酸,轻轻“嗯”了一声,泪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她心中对他盈满了愧疚。她想,等不到他去边城,她定会带父亲离开。二人相拥良久,深非也缓缓松开叶苑苨,才惊觉她脸上已泪痕斑驳。他坐到她身侧,双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眼中满是疼惜,轻声责备道: “怎么哭了?你这眼睛才刚好些,可不能再随意落泪。”话虽如此,他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一丝窃喜,试探着问:“莫不是,你舍不得我走?”话一出口,不等叶苑苨回应,深非也自己先红了脸颊。叶苑苨轻拍开他的手,抬手匆匆抹了一把脸,神色瞬间恢复清冷,道:“你母亲重病在身,你竟还有心思同我打趣?还不快走!”深非也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颓丧地道:“好。”嘴上这样说着,身体却纹丝不动。眼神一瞬不瞬地,满是眷念地落在叶苑苨的眉眼上。这一走,少说半月才能再见,若是再有意外,至少得一月去了。他哪里舍得说走就走。他目光痴痴地凝望着叶苑苨,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叶苑苨秀眉微蹙,亦回望着他,不知他还杵着做什么。须臾,见深非也喉结微微滚动,轻轻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