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吕一对我竖起大拇指,“神算子。”
“什么鬼?”我说。
“晏阳啊,”吕一说,“我说你怎么跟一个自动贩卖机耗上了,原来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懂个屁。”
我抢过他手里的芬达。
吕一抗议:“你这就不厚道了,人请我的。”
“请个屁,我的。”
我拉开锡口,一口灌了下去。
是我的,都是我的。
到了期末,我是真的拼了。
作为一个临时抱佛脚型选手,我每天天不亮就去图书馆占位子,只为了能跟晏阳排排坐。吓得我同学纷纷以为我有什么内部消息,这次考试将会难上天。
吕一指责我为班级带来了恐慌气氛,简直胡说,明明是学习热流。
不过我这人确实不适合读书,坐不住,“咕噜咕噜”不停地喝水,水喝多了又老想上厕所。
我夹着腿憋了半天,憋不住,瞄了瞄专心算题的晏阳,悄悄咪咪地站起身,轻手轻脚的生怕发出点声响惊动了他。万一他觉得我尿频丶尿急丶尿不尽,怎么办?
然而千算万算,我没算到学校的椅子摩擦力有多大,屁股撅了一下,椅子就“刺啦——”一声,划着地板倍响,周围四五个脑袋都擡了起来。
其中最英俊的那个脑袋就是晏阳。
“又去上厕所?”
“是啊,”我也不知道脑筋哪里抽了,脱口就问,“一起?”
“我不用了……”
“可以比鸟!”
“……”
安静的图书馆里,我觉得我这个“鸟”字简直带了回声。
霎时间,近的那几个脑袋低下去了,远处的脑袋开始此起彼伏地擡起。
我在心里骂了吕一一万遍,都怪他平时老撺掇我比鸟,眼下却只能和晏阳大眼瞪小眼。
晏阳张了张口:“我……”
“哈哈哈,开玩笑的。”
我转身就跑,冲进厕所里,捶着门,满脑袋都是晏阳飘红的脸。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害起羞来简直要人命。
恍恍惚惚地小解完,洗了手,回到座位上,我机械地翻书。过了没一会儿,一个小纸团飞到了我的桌子上。
展开皱巴巴的纸,上面是晏阳的字迹。
——没事吧?
我忍住没笑,调整了一下表情,下拉着嘴,给他写回信。
——要死,这辈子没脸进图书馆了。
他很快又回了一句。
——没事,下次我们换个位置,没人认识我们。
我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反反覆覆地看着这一行字,然后万分珍惜地把纸收进了兜里。
他说“我们”,不是“你”也不是“我”,是“我们”。
那些被我戳破的泡泡一下子全部冒了上来,泛着七彩的光芒,一会儿飘成爱心一会儿飘成晏阳的名字。
我想狠狠心再戳破一次,到底是犹豫了。
任由这些七彩的泡泡在我心中来回荡漾,飘就飘吧,反正谁也看不见,我自个儿偷着乐。
我右手插在兜里,轻轻摩挲那粗糙的纸条,出奇地静了下来,课本上那些讨人厌的文字都变得亲切了起来,要不是晏阳拍我的肩我都不知道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吃饭了,学霸。”
我耳根一红,受之有愧啊。
“去东食堂还是西食堂吃?”晏阳问。
“西!”我想也不想地说。
泡图书馆的第二大目标就是跟他一起吃饭,我当然是选择最远的,能呆多久就呆多久。
“西食堂的酸辣粉可是一绝。”
“好啊,我请你。”他说。
“不行,不行,请我必须挑个良辰吉日,”我说,“轻率不得。”
他笑道:“请你一顿饭可真难。”
我眉一扬:“可不是,小爷金贵得很。”
“是是是,”他一躬身,一拱手,“请了。”
我配合他,昂首阔步地往前。
“小阳子还不跟上?”
“喳。”
我们两个嘻嘻闹闹地走到食堂,窗口已经排满了长队。
“我的天,”我拉拉脸皮,“大家不是应该头悬梁锥刺股废寝忘食地背书,怎么都来吃饭了?”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晏阳拍拍我的背,“你找个座位,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