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第一百零四章
魏梅山近日审案审得不分白天黑夜,被胡管事带来接人时,眼神还是直的。
秦氏把事情一交待,他便楞在原地,然后两眼发黑,笔直得像根棍子一样向后倒地。
丈夫倒了儿子又倒,身边没有旁人,秦氏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郎中收到消息,从老爷子床边转场到了三爷床边,摸完脉后,先摇摇头。
白珍禧和秦氏同时一紧,“如何了?”
郎中说:“初始是晕厥,此刻是睡着了,无妨,大人只是亏了气血,药膳即可补身。”
秦氏沈着地对准儿子的人中掐下去。
三爷悠悠转圜了意识,睁开眼立即痛哭:“阿娘,儿活不了了!”
白珍禧呜呜捂嘴,向秦氏求助。
秦氏又累又气,无奈她哄了儿子半天,心里还惦记着老头子,可眼前的好大儿还在闹腾,指责白珍禧没有把秧秧管好,她顿时怒火烧发!
于是手起巴掌落,利落干脆地甩在儿子脸上!
三爷正义正言辞,说家事都是白珍禧的错,他忙于朝政为国为民,哪里顾得上女儿!
就响当当地挨了亲娘一嘴巴。
“住口!你们爷俩都不是好的,出了事光会给人添乱。”秦氏出声教训。
“家事都是珍禧的错?亏你说得出口,到底谁才是一家之主?女儿的事你事事不知,你是如何为人父的?”
“家宅之责便是家主之责,孩子犯了糊涂,你有教导失责之过。”
“罢了,我去看看老头子,你们俩这就回自己府上去!”
说完,秦氏也不看他们,快脚离开了。
白珍禧泪眼婆娑,一脸委屈地看着丈夫说:“是我不好。”
三爷望着帐顶,像他爹一样,开始恨那两个小白眼狼。
厥州。
术科的军队数次攻城不下,又有段平带领一万人马攻打他的后方,首尾难顾之下,他宣布退兵,此战已收覆了赤尻部的地盘,他并非无功而返。
这几年互市赚取的贸易差让术科也吃到了肉,退兵之后他还假模假式地给韩自明发来了停战书。
大概内容是说若非大永侵犯他们部落领土,他也不会主动掀起战火,因此这次战役他们是正义的一方,是受上天庇佑的,还请大永莫再欺负人,大家保持和平共处,让老百姓的日子都好过些,云州的互市还是继续开放吧。
韩自明损兵折将,元气尚未修覆,撕完停战书,他也只得忍了这口气,先投入精力和京师的朝廷重臣们博弈。
等厥州恢覆到战前水平,他便要去京师看邓老狗人头落地。
沈渡捡起他撕碎的停战书,扔进火盆里,点燃纸张。
韩自明盘腿坐着,像是有些不适地捂住胸口,喊他:“本帅身子不适,你过来看看。”
沈渡偶尔给亲近的将士摸一把脉,韩自明很相信他的医术,经常找他拿药吃。
上司有令,他只得依言把脉,完了说:“脉象并无异常。”
韩自明摇摇头,“我这症状必须得吃药。”
沈渡望着他不语。
韩自明只得挑明了说:“恐怕是被雁北人的时疫传染了,你带人去阴山部看看,给我弄点药吃吃?”
沈渡手头有各种奇毒,韩自明不想浪费。
他恨啊,又打不了术科,只得玩阴的。
半晌,沈渡黑着脸回来,将一瓶写着白火的药扔给他,“我家人在此,请韩帅另派他人吧。”
韩自明喜得接过取,立刻就叫了别人来。
沈渡走之前说:“不可祸害百姓。”
韩自明冲他摆手,他还没那么下作,这药是给术科的军队准备的。
沈渡回到官衙,秧秧在房里等他,手里捏着一封家书。
“怎么了?”他看见她似乎不喜。
秧秧让他坐在旁边,拉起他的手,把信递过去。
家书是白珍禧写的,现在他们的事已经被长辈们知晓,沈相病倒,三爷要秧秧回京师领罪。
可阿娘不让她回去,家书上写,沈相的病有郎中精心照料,暂时无虞,让他们不必担心,不如等人人都反应过来了,坐实他们二人之事,到那时再回京师。
沈渡看完:“。。。。。。”
秧秧忐忑不安:“我阿娘也是好心。”
门嘭地撞开,沈诺闯了进来,气势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