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鬼。”
三爷拉住她的手,后怕得说不出话。
秧秧又伸手去勾沈渡的,被她爹狠狠一瞪,讪讪地收了回来。
“你是跟韩自明回京的?”三爷缓过来问。
沈渡说:“是,侄儿还有事要去韩帅面前覆命,请三叔加派家丁护卫三婶和莫允嬷嬷,来日侄儿兴许会请她们二人作证。”
三爷略为疑惑地点头。
“侄儿告退。”沈渡行礼退下。
秧秧追了上去,后面炸响一声雷吼:“你跟着去哪?”
她顿了顿,转身看着爹娘,三爷悲痛地指着她:“你跟他一起去气死你祖父吗?”
秧秧跺了下脚,雅集没去成,被人掳走到现在,好不容易他回京了,自己又不得自由。
白珍禧忙道:“让女儿好好休息,我们回去。”说完把三爷拖出了屋子。
甲衣案审到现在,兵部的涉案官员全都关进了监牢,可军械所的人不是兵部的,制作甲衣的作坊也不在兵部的掌控当中。
给永兴军上战场杀敌穿的甲衣,就这样谁也不管,仅仅是一级托一级,给到了谁也不知道的一家作坊。
如今那里人去楼空,一片棉花也没留下。
兵部与作坊接洽的官员东拉西扯,打死也不敢说此作坊是刘仕郎的公子居间介绍的。
若把刘仕郎咬了出来,他就也别想活。
韩自明进宫与圣上回禀了三个时辰,成了审理甲衣案的监察。
监察也可以是主审,于是韩自明也不客气了,他将犯人挨个提出来,让自己的人去审。
他的人可是战场是下来的,酷刑在他们眼里只算小儿科。
审到兵部那名小官时,答案呼之欲出。
那间作坊是刘仕郎的公子推荐的,刘公子有没有从中拿好处就不知道了。
沈渡彻底明白了此事的来龙去脉。作坊是沈崖开的,刘燮牵线给兵部,两人一起吃钱。
同僚立刻要去刘府拿人,沈渡拦住了他,只怕此刻已经找不到人了。
刘公子凶多吉少。
要不是那日听见沈崖说干掉两个老的,他也不会猜测刘公子此刻已经不在人世了。
沈崖连见过刘公子的三婶和莫允都要灭口,刘公子还能平安活着吗?
他这个二弟,是从什么开始,敢拿人命当成垫脚石的?
事涉沈家,他不敢瞒着祖父。
跪在祖父床前,将案情全盘托出后,他静待着祖父的决定。
沈相枯瘦了很多,见到长孙他又气又心疼,甲衣案的真相再压上来,一下就感觉他脊梁骨都弯了。
沈默良久。
“去二房抓人,用国法杀他吧。”
沈相说完,跟力气耗尽似的靠在了床背上。
三个月后。
沈崖和一干涉案官员被押赴刑场,人头落地。
厥州城外英灵有知。
*
烟云庄。
秧秧还没得到禁足解封的命令,只得耐着性子,在这里和沈茗嫣互瞪。
各自跪在正殿,祈求佛祖满足她们的凡俗心愿。
沈茗嫣低声念祷,泪水无声溢出框外。
秧秧垂眸祈求,愿祖父早日康健。
正殿佛像慈悲,笑看人间小女儿的争执和欲念。
“秧秧,大姐姐!”
今日沈灵儿和沈茗溪搬来了自己的箱笼,各自也早已选好了屋子,准备住下。
两人齐齐走进正殿,跪在她们身侧。
“求佛祖庇佑我婆母不是个事儿精。”沈灵儿叨咕道,她年前订了亲,再过几个月就要嫁了,此事若不求稳,她连觉都睡不好。
沈茗溪则低眉顺目:求佛祖让我变得跟灵儿一样富有。
秧秧听得喷鼻。
四姐妹一起从正殿走出来,去往住的地方。
刚进院子,便看见沈渡正站在里面。
“大哥哥来了!”沈茗溪第一个惊喜地叫道。
沈渡笑着向她们走来。
秧秧瞪了一眼沈茗溪,第一个冲过去,牵起他的手,接着嚣张地把他从众人面前拖走。
剩下那三人面面相觑,沈茗嫣冷哼一声。
“她现在都这般明目张胆了啊?”沈灵儿吐舌头。
沈茗溪耸耸肩,“前几日祖母还说,祖父在夜里偷偷流眼泪呢。”
“我觉得祖父早晚还是会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