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温一气急了,就凭她们三言两语就定她罪?“凭甚?”她愤怒地质问。
“私设刑堂是犯法的!”宋靥也不甘示弱地喊道。
“凭甚?凭我是许家的当家奶奶!犯法?我们许家就是法律!有的是家法!”江时映得意极了,她觉得自已掌握着生杀大权,又体会到了权力的好处。没错,她才是许家的当家人。
锦妈带着两个仆妇上前把宋靥远远拉开,宋靥拼命挣扎着想扑过去。祝温一被一脚踢在膝盖窝上,腿一软跪在地上,被反手扣住。
“我不是你们许家的人,凭什么用家法处置我!”祝温一愤怒地挣扎着,眼中燃烧着怒火。
许寒一进门时见到的就是这一片狼藉。原来小丫鬟报说小姐回来了,阿栖便在门口候着,久久不见祝温一回来,打发人去问,知道小姐一回来就被唤去大少奶奶那儿,又听说二太太和江家二小姐也在。稳妥起见,阿栖赶紧使人去报给许寒一听,于是许寒一一回家就往这里来。
“寒一来了?”江懿脸上挂着一抹假笑,“小孩子家,闹腾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错,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原谅的,温一丫头性子倔,多担待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事就掀过去吧。”仅一句话,便将自已摘了出来,同时认定了祝温一的错处。
若是许寒一糊涂一些或者是个和稀泥的性子,这事便这样定下了。可惜许寒一偏不按照她写下的剧本走。
许寒一满眼只有祝温一的狼狈,丝毫不顾及许二太太的面子,疾步上前扶起温一。见他出现,锦妈几个老人精早就放开了一旁的宋靥,悄悄地退回许二太太身后。
初时他只见到祝温一发髻凌乱,被两个老仆妇按着。将她扶起后,才看见头发覆盖着的左脸红肿了一大片,脸上明明白白地印着一个五指印。
见着许寒一,祝温一心中的怒气忽然消散,只剩下满腔的委屈。可又觉着丢脸,倔强地不肯为自已辩护。她红了眼眶,只不言不语地望向许寒一。许寒一闭了闭眼,将她一把抱进怀里,解开她松散了的发髻,不断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
他再睁开眼时,瞳内只剩下森冷和漠然:“谁动的手?”
江时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招惹祝温一。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承认,她的喉头干涩,硬是顶着压力说道:“她毁了二哥的容貌,我打她一巴掌又如何?”
“又如何?”许寒一冷笑一声,忽然拔出腰间的配枪,“咔嚓”一声给子弹上膛。“砰”一声,子弹喷射而出,穿过周二太太身后的屏风,打碎了窗花。玻璃碎了一地,屋里的女人吓得放声尖叫。然后他将枪口对准了江时皖。
“你可能忘了,梅城到底是姓许的做主,还是你们姓江的做主?”许寒一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
江时映早就吓得瘫坐在椅子上了,扶着椅背大气不敢喘一下。许二太太见势不对,紧张地上前扶着枪支,赔笑道:“寒一莫开玩笑,枪支走火了就不是一句玩笑可以带过的了。”她这话暗示许寒一,江时皖到底是江家的女儿,事儿可不好善了。
许寒一没有承她的情,举着枪的手一动不动。在这般危急的时刻,江时皖忽然笑了:“寒一哥哥,你忘了吗?我是皖皖,从小一起陪着你长大的皖皖啊!”她的心在滴血,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今日,他为了别的女人用枪抵着她的脑袋。她恨他!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既往不咎,日后你别再上门了,许家不欢迎你。”许寒一松开扳机,收回枪,头也不回地带着温一和宋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