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未曾想过,苦苦寻觅的人竟然一直被关在警察局的监狱里。这刘局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许寒一都敢糊弄。此刻,许寒一的脸色冷得犹如浸泡在寒冰之中,寒意刺骨。他当机立断,立刻召集了两个小分队的护卫,转眼间,几辆军车气势汹汹地朝着警察局疾驰而去。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许寒一却全然不顾是否会引起民众的议论,这刘局长贪赃枉法、贪污受贿的行径,他早已耳闻良久。如今,他心中已有了适合接任警察局局长的人选,所以即便此番行动会引起一些混乱也无妨,正好可以给新上任的官员一个立威的机会。
而此时的刘局长,还全然不知自已的长官帽已然岌岌可危,大祸即将临头。他正陶醉在自以为许寒一没有对他秋后算账的小得意之中。他打开一瓶别人送的红酒,也不知是哪一年的佳酿,总之是极为名贵的舶来品,正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为自已本月收缴的丰厚保护费而沾沾自喜。突然,警察局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踏板上的卫兵迅速跳下车,整齐划一地在警察局门前站成两排。薛憕率先下车,随后恭敬地为许寒一打开车门。刘局长正在办公室里悠闲地把玩着高脚水晶杯,忽然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撞了进来。他正要发火,却听手下嚷嚷道:“许少帅又来了。”刘局长吓得手一抖,手中的水晶杯瞬间掉到地上,“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他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冠,连忙出去相迎。他人长得肥胖,小跑一段路就气喘吁吁。此刻,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要强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脸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团一团的,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
“不知少帅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少帅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刘局长满脸堆笑地说道。
“寻人。”许寒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刘局长连忙拍着胸脯应和道:“这等小事,少帅派人传唤一声,小的立即做事,哪里能够劳驾少帅亲自跑一趟呢?”
许寒一扯了一下嘴角,说道:“寻的还是那位薛菀姑娘。”
这事儿若说刘局长故意欺上瞒下,倒真是冤枉了他。借他几百个熊胆,他也绝不敢对许寒一有所隐瞒。实际上,一年多前,他受人之托,为了完成任务,寻了个由头,便派便衣警察偷偷将傻丫带进牢房里,这一关就是一年多。刘局长平日里事务繁忙,这样的事情,一年当中不知做下了多少,哪里能每桩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那时薛副官和许少帅来寻妹妹,他也是一本正经地认真派出人手去寻找,毕竟若是真能寻到,那可是大功一件。可是,寻了半个多月,竟然毫无所获,他自已也感到十分不解,同时也惋惜错过了这个巴结少帅的大好机会。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机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今日,这事儿还会给他带来一场大祸。
刘局长谄媚地一笑,说道:“少帅若还要寻,警察局上上下下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只是天长日久,怕是比那时更要难上几分。”直到此时此刻,他仍想着在许寒一面前邀功。
“不劳烦刘局长了,刘局长请在此处静候佳音。”许寒一冷冷地说道。对薛憕来说,这确实是佳音,可对刘局长而言,这所谓的“佳音”,不过是灾祸的前奏。
薛憕随手指了一个警员,让他在前带路。许寒一则在警察局的大厅里随意找了一张木凳子坐了下来,刘局长以及一众警长、警员皆是服服帖帖地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良久,薛憕满脸难掩激动地从长廊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姑娘,那姑娘身上披着薛憕来时穿着的军大衣。许寒一斜眼望向刘局长,刘局长大冷的天,额头却直冒冷汗。到此时,他才彻底明白,许寒一是有备而来的。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薛副官的妹妹怎么会在牢里。
旁边一个警长似乎记得一些内情,赶忙凑到刘局长耳边小声说:“局长,那女囚好像是江家二小姐使了钱银,让你关起来教训教训的。”许寒一和薛憕经年累月接受严格训练,耳朵灵敏得很。他们的这番小声话语,仍旧被听得一清二楚。
薛憕本想立刻追问,却被许寒一用眼神制止,许寒一示意他看向自家妹妹。薛憕一看,这才发现,薛菀自出现在大厅后,整个人一直在瑟瑟发抖,头深深地缩在大袄里,只看得见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只怕再过一会儿,就要四处找地方藏匿起来了。
“先带她回去,已经知道是和江时皖有关,不怕搞不清楚。”许寒一说道,“薛憕,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于是,薛憕小心翼翼地护着薛菀出去,先行一步离开了。许寒一也不再与刘局长多说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