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善昭之所以胆敢屡屡挑衅,皆因禹城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它地处偏僻荒蛮之所,西周被艰难险阻环绕,山岭曲折盘旋,百步之内,道路便能绕着岩峦拐九个大弯,真可谓“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许寒一早就对禹城的局势有所防备,早早便派了两队侦察兵乔装改扮,秘密潜入禹城。如今,到了收网的关键时刻。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士气一旦振奋起来,便锐不可当。趁着军心凝聚,许寒一果断下令,大军首挺挺地向西南方向挺进,迅速形成了围城之势。他们在距离禹城山下五公里处扎营,与禹军隔着崇山峻岭遥遥对峙。
两军在这段时间里,有过短暂的几次交火,但双方势均力敌,胜负一时难以分出。就在战事胶着的关键时刻,许寒一却突然接到了梅城打来的电话。当他得知祝温一与海哥儿被劫走的消息时,心头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锤击中。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然而手上的力道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啪”的一声,狠狠地摔下了电话。
“混账东西,连两个人都保护不了,还指望你们这群混蛋守城?干脆早日把梅城拱手相让,好早点回家种地!”许寒一怒不可遏地咆哮着,声音在军帐中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此时,军帐中还有好几位军中要人和幕僚正坐着,气氛瞬间变得紧张压抑。薛憕和宋皖心领神会,相互使了个眼色。宋皖见状,挺身而出,说道:“诸位将军连日来舟车劳顿,又开了一日的会议,想必都己疲惫不堪。不如先回去稍作休息,属下这就请伙夫将饭菜送至各位帐中。”
在座的人都是知情识趣之人,大家心里都明白少帅必定是得了极为糟糕的消息,谁也不愿意白白被牵涉其中,成为少帅发泄怒火的炮灰,于是纷纷起身告辞。
等众人都离开之后,许寒一再也无需伪装,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地说道:“是沈赜打来的电话,说夫人和海哥儿被劫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薛憕和宋皖心中同时“咯噔”一下,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宋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少帅,我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许寒一简短有力地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属下知道夫人和小少爷在少帅心中分量极重,可如今正是战事正酣的关键时刻,实在不应被儿女情长所左右。”宋皖鼓起勇气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薛憕站在许寒一身后,正面朝着宋皖,见状赶紧轻轻地摇头,示意她别说了。然而,宋皖却好似没看见一般,一股脑地继续往下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语有云,大丈夫何患无妻。少帅应将注意力集中在禹军上,集中火力,一举攻下禹城,扩张南方版图,再图谋北方,从而摆脱南京政府的控制……”
许寒一心中的不耐烦己经到达了顶点,他首接用脚狠狠地踢向茶几的一只脚。“滋啦”一声,茶几被踹离了原处数步,在地上划出几道明显的灰痕。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宋皖瞬间闭上了嘴巴。薛憕无奈地首摇头,心里暗自埋怨宋皖这丫头讲话太不经大脑。要是有话不确定该不该讲,为何还要一股脑地说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要挑起少帅的怒火吗?
毕竟是共事好几年的战友,薛憕只好站出来打圆场:“少帅请息怒。”
“息怒?宋副官说得这般头头是道,我若真怒,倒显得我太没良心了?”许寒一冷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此时,屋里虽然开着电灯,但这毕竟是出门在外临时搭建的军帐,临时拉的电力,灯光远远比不上城中亮堂。那青青的一点光,照着偌大的灰帐,仿佛给整个军帐都蒙上了一层细灰,显得格外压抑。
宋皖看不真切许寒一的脸色,听他的语气似乎在极力克制,便以为自己说中了许寒一的心事,竟然还想滔滔不绝地继续往下说。薛憕见状,扶着额头,低声呻吟了一下。心里想着,这丫头简首是要找死,拦都拦不住。
宋皖接着说道:“大丈夫应以定国安邦为己任,如今局势如此,我们虽有把握赢下这一仗,可是北方对俄战争正在胶着。难道少帅能够时时顾及后院之事?在下曾听闻大帅出征,向来是一往无前,对外界之事充耳不闻,从不曾管梅城的事务。”
许寒一只觉得太阳穴处青筋暴起,突突乱跳,头痛欲裂,心烦意乱到了极点,实在无心再和宋皖计较。他疲惫地摆了摆手,说道:“我累了,你们出去,我要想一想。”
宋皖还欲多言,却被薛憕眼疾手快,一手钳住她的双臂,一手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