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你又看不到。”
佘宁难得像午后慵懒的猫一样放松,摇了摇头说:“那你洗完出来再涂也不晚,刚好你洗完我有话想跟你说。”
万恒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什么话?”
佘宁一字不差地把他洗澡前万恒说过的话还给他:“我不想跟一个满身臭汗的人说。”
万恒短暂楞了下,反应过来又嘁他:“假正经,刚刚要不是我逼你你现在还臭着呢。”他抓起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想想说,“那行吧,那就留给你时间让你先组织组织语言。”
说完,他转身往浴室去,可临到门口又忽然想到什么,蹬蹬跑进房间,一会儿拎出来一个吹风机。
“快吹吹,你头发还在滴水。”
佘宁接了过来,然而万恒却盯着他的头发没有移开目光。
“我头发有问题?”
“问题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万恒擡眼认真思考了一下,而后说,“你头发是不是长了,这两天没事的话要不拉你去剪下?”
万恒说的是“拉”,而不是其他什么类似“陪”丶“和”这样的动词。
佘宁听了无奈地笑了,怎么就好像这头发是长在他头上,可以随意支配一样,而且他剪了也没用啊,明天过后等他再次醒过来头发还是会原本如初地长出来。
只是万恒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还有点兴奋地替佘宁畅想新发型,叽里呱啦的,然后被佘宁叹着气推进了浴室。
“……要不就剪个帅气的平头吧,我一直觉得你剪那种发型会很好看!”
一扇门冷酷地堵住了万恒滔滔不绝的嘴。
一时间,周遭从热闹里又重新安静下来,高层房间了无生气,连夏日蝉鸣叽叽喳喳都听不清楚,可佘宁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享受,他太享受当下的感觉了,享受万恒在身边所带来的一切。
某个暴力木头前脚佯装冷酷地回绝了万恒的畅想,后脚扭过头就绷不住浅浅地笑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他所站立的地方,只见他拿浴巾在自己的头上又呼啦了两下,没忍住还拽了拽自己的毛。
平头啊……
他想了想,确实可以尝试一下。
浴室的水声哗啦地响了起来,重新给房间里增添点声音。佘宁转过头再看这四周除他俩外空无一人的房子,竟忽然有一种他们好像在同居的错觉。
他一时间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甚至忘了吹头发,只撑起浴巾潦草地盖在自己头上就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想说一会儿一定不能这么直接,可想了半天又想不出什么委婉的方式。
暴力木头有点发愁……告白这种事,到底是应该直接还是不直接啊?
茶几上还放着万恒刚刚看的书。这书万恒估计看过很多次了,也不在意放书签什么的,随手合上就反放在茶几上了。
佘宁的注意力本还在“同居”丶“告白”丶“直接和不直接”这些念头上,没怎么在意这书,可想着想着,馀光无意间扫了过去,视线猛地就顿住了。
心脏在那瞬间突然响起了雷鸣般振聋发聩的噪声。
佘宁后知后觉地,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他有点不敢相信,可又忍不住记忆乱窜。他的心里顿时变得躁动不安……因为,馀光里,那本书的封面丶大小丶整体配色……一切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了。
那些刀凿斧刻般印在他脑海里的东西,在这一刻与他馀光里的所见渐渐重叠。
佘宁缓缓转过脑袋,头发上没擦干净的一滴水滴悄然从他脸廓棱角处叮地一下滑落下来。
他伸出手,把反放着的书正回来。
——《诗集》
——作者:成霄
正静静地躺在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