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轻松:“你可听说过什么叫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侍从楞住,盯着楚国公的眼睛,低声试探道:“国公是想趁圣上和赵王殿下两败俱伤之际……”
楚国公拍拍侍从的肩膀,悠闲地坐回去躺倒,懒声道:“我自有安排,你且在一旁看着吧,你们国公登位,必不会亏待你,以后跟我一起住进宫中,做我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侍从忽地退缩,半晌没出声说话,只觉胯.下疼痛,他跟楚国公进宫,岂不是要做宦官!
这时候他就羡慕孟春来,要说还是做女官好,近身服侍皇帝不用净身,掌握权柄不必背负宦官乱政的骂名。
侍从的目光落到楚国公身上,楚国公正啪啪打着他的小算盘,伺候楚国公多年,他的脾气秉性如何,有没有做皇帝的天资,侍从门儿清,他就不是那块料。
如今义阳王亡故,无论楚国公事成还是事败,自己都没有好下场,还是尽早另谋出路。
皇帝和楚国公关系要好,加之京师禁卫频繁调动,赵王坐不住了,皇帝这是挑拨他和楚国公那小子,准备给他泼脏水,逼他谋反。
“殿下,圣上已经有所动作,不能再等了。”臣属们迫不及待地催促赵王,他们将身家性命赌上,没有耐心继续陪赵王演明君贤臣的戏码。
赵王略一沈吟,久久不语,假模假样地闭上眼睛,无奈叹息,沈痛道:“我是圣上的亲叔父,看着她长大成人,本来不愿同她走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圣上疑心我,我将儿孙留于长安,退守封地,以为如此能够相安,却哪里知道圣上的猜疑一直不曾断过,如今还要逼我至绝境。”赵王痛心疾首地拍腿,臣属们全部配合他,或是愤慨怒目,或是伤怀拭泪,赵王倏然睁开眼睛,语气陡转,态度强硬,冷声道:“面对眼下情形,我若任凭圣上误入歧途,残杀血亲,一错再错,既有负于诸公,有负于黎民百姓,也无颜去到九泉之下见我那兄长。”
一众属臣顺势拜倒,齐声道:“请殿下匡扶社稷,救民于水火。”
前戏唱完,赵王暗地里活动起来。
徐景时刻关注着赵王动作,早晨醒来,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赵王状况,宫女服侍徐景更衣,送来早膳,外面滴滴答答,雨珠敲打窗棂。
孟春来感受到一缕冷风吹进来,四处张望,发现宫人疏忽大意,通风的时辰过去,有扇窗户忘记关,孟春来起身去关窗,小声抱怨雨天湿滑,多有不便,闲话说:“这雨从昨日就开始下,竟然还不见停,微臣来时雨水哗哗往下倒似的,伞也吹翻了,浑身湿透,微臣在侧殿换上备用衣物,这才免于御前失仪。”
徐景拿起一张胡饼,惊诧道:“雨势这么大?”
孟春来道:“是啊,微臣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雨,并且狂风不止,吹得雨水往伞里灌,不似往年,真是奇怪。”
徐景听她说得严重,没有胃口,放下胡饼,往门口望一眼,担忧道:“外面风大,不知道有没有倒塌房屋,伤到果树谷物,这雨一直不停也不是个办法。”
“陛下放心,微臣昨日出宫查看过长安城内状况,并未有伤亡,派到乡间的小吏今晨回来禀告,只吹倒一间茅屋,幸而没有百姓受伤,倒塌茅屋的百姓里正也已经安置妥当。”
孟春来做事稳当,风越来越大的时候她就考虑到或有灾祸,暂且搁置那些不紧急的公文,去各坊各市转了转。
“没出事就好,多派几个人下去巡查,别让地方官员躲懒,揪出那些害怕担责任,故意隐瞒不报的官吏,重重责罚。”徐景一颗心安定下来,特别交代道。
孟春来应声,擡头看她忧思重重的模样,心下一软,宽慰道:“可能是今年雨水丰沛,圣上也不用太过忧虑。”
徐景点头,劝自己往好的方向想。
孟春来转移话题,说起另外一件事,暗示道:“陛下,我这几日见楚国公似乎和杨少卿相谈甚欢。”
徐景顿了顿,“这事我知道,他们秉性相投,让杨泰劝导楚国公也好,免得楚国公想不开,你不用管。”
见皇帝不甚在意的模样,孟春来欲言又止,暗自揣度,皇帝经过多少风浪,肯定心里有数,没道理会在这里栽坑。
只是孟春来转念一想,自从那次祭祀回来,皇帝就变得奇奇怪怪,行事作风和以前截然不同,让人捉摸不透,万一皇帝年纪大了,脑袋没年轻的时候清醒,被楚国公钻空子怎么办!
孟春来摇摇头,心说圣上身边还是少不了她,抽出时间留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