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先从行为主义理论中的放松训练入手,这是帮助他缓解紧张情绪、建立安全感的基础。我让苏然躺在舒适的躺椅上,躺椅的角度经过精心调整,能让他的身体得到最大程度的放松。我轻轻调暗了房间的灯光,播放起轻柔舒缓的音乐,那音乐如同山间潺潺的溪流,缓缓流淌,抚慰着人的心灵。“苏然,闭上眼睛,深呼吸,感受自己的身体逐渐与躺椅融为一体,从脚趾开始,慢慢放松,每一次呼吸都带走一份紧张和焦虑……”我用轻柔、舒缓的声音引导着他,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在我的引导下,苏然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而平稳,脸上的痛苦神情也逐渐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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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他放松的状态,我小心翼翼地开始尝试引导他进行色彩脱敏。我提前准备好了一系列色彩卡片,这些卡片的颜色从浅到深,从柔和到浓烈,按照精心设计的顺序排列。我先从他反应可能较小的颜色开始,缓缓拿起一张淡蓝色的卡片,那颜色如同晴朗天空中最柔和的那一抹蓝。“苏然,现在我会慢慢展示一张卡片,你看到颜色的时候,不要抗拒,只是平静地观察它,感受它,不要让它引发你的疼痛联想,把注意力集中在颜色本身的柔和与美丽上……”然而,当我刚把卡片展示在他眼前时,苏然突然痛苦地叫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捂住手臂,脸上的表情扭曲,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好痛,我的手臂好痛!就像有火在烧一样!”我赶紧放下卡片,快步走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没事的,苏然,这只是暂时的,我们不着急,慢慢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害怕。”
第一次尝试虽然失败了,但我并没有气馁。我深知,像苏然这样复杂的心理问题,治疗过程必然是漫长而艰难的,需要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不断调整治疗方案。我增加了放松训练的频率,每天都会安排苏然进行至少两次深度放松练习,让他在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中,逐渐适应放松的状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反应。同时,我开始深入了解他的生活和成长经历,试图找到这种联觉现象背后更深层次的心理原因。
在与苏然的交谈中,我逐渐揭开了他痛苦童年的面纱。他的父母总是争吵不断,家里就像一个战场,充满了火药味和压抑的气氛。在那个家里,他感受不到温暖和关爱,只能通过绘画来逃避现实。他把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温暖和爱的渴望,都倾注在了画笔之下。也许正是这种长期的心理压抑,在他面对色盲这个沉重打击时,成为了引发一系列心理问题的导火索。
我决定从改变他对色彩的认知入手。我花了大量的时间,找来一些关于色盲画家的故事和他们的作品,和苏然一起分享。我给他讲述莫奈,即使在晚年视力严重下降,近乎失明的情况下,依然凭借着对色彩的独特感知和内心的热爱,创作出了震撼世界的《睡莲》系列。还有日本画家草间弥生,她独特的艺术风格中,色彩的运用并不依赖于传统的视觉认知,却创造出了独一无二的艺术世界。我想让苏然知道,即使是色盲,也依然可以用独特的视角去描绘世界,创造出令人惊叹的艺术作品。色盲并不能成为他追求艺术的阻碍,反而可能会成为他独特风格的源泉。同时,我鼓励他尝试用黑白绘画,挖掘黑白世界中的光影之美。黑白,看似单调,却蕴含着无尽的层次和变化,就像生活,虽然有黑暗和光明之分,但在两者之间,有着无数微妙的过渡和可能。
苏然开始慢慢接受这个建议,他重新拿起画笔,那支曾经带给他无数荣耀,也让他陷入痛苦的画笔。一开始,他画得很艰难,每一笔都好像带着沉重的心理负担。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他害怕自己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创作灵感,害怕自己的作品会变得平庸无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找到了感觉。他开始专注于光影的变化,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出物体的质感和轮廓。他的黑白画作中,虽然没有了斑斓的色彩,却充满了细腻的情感和独特的表现力。每一幅画都像是他内心世界的一次倾诉,诉说着他的痛苦、挣扎、希望和对生活的重新认识。
在治疗的过程中,我还发现苏然的社交圈子非常狭窄。他几乎把自己封闭起来,除了绘画,很少与外界交流。他的生活里只有画布、颜料和孤独。我知道,良好的社交关系对于他的康复至关重要。于是,我鼓励他参加一些绘画展览和艺术交流活动,让他与其他艺术家交流互动。一开始,苏然很抗拒,他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害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