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的眼眸转了转,眼底掠过一丝狠厉,她凑近王巧颜耳边,用气声道:
“看来只能走一步险棋了 就是胜压之术。”
“什么?”
王巧颜猛地抬头,声音都变了调:
“阿娘疯了不成?胜压之术是宫里明令禁止的!当年隐太子的侧妃就是因为搞这个被赐死的,你忘了?”
她站起身,袍角扫过案上的茶盏,茶水泼出来,溅湿了袖摆,她却浑然不觉。
柳氏也跟着站起,拉着她的胳膊往回拽:
“小声些!你当我愿意冒这个险?可如今除了这个法子,还有什么能挡住武媚娘?”
她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根绣着符咒的红线:
“这是我托城外清虚观的老道求的,只要把这个缝进武媚娘的枕头里,不出三月,保管她……”
王巧颜甩开她的手,布包掉在地上,红线散了一地,像蜿蜒的蛇:
“这种阴私手段,我做不来!况且圣人本来就对我又不是待见,如果我用压胜之术的话,圣人会更加厌弃我!到时候不仅我要遭殃,忠儿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就连我们王家也会被…”
她望着地上的红线,忽然想起太宗皇帝当年教导他们 “君子坦荡荡”,只觉得一阵恶心。 柳氏看着女儿决绝的样子,跺了跺脚:
“你就是太老实!你不害她,她迟早要害你!等她当了皇后,李弘成了太子,咱们王家满门都要跟着遭殃!”
两人正争执间,忽听廊下传来脚步声,李忠捧着书走了进来,见她们脸色不对,怯生生地问:
“阿娘,外祖母,你们怎么了?”
王巧颜连忙敛了神色,蹲下身替他理了理衣襟,声音放得柔缓:
“没什么,外祖母在跟我说家里的事呢。”
她捡起地上的红线,塞进袖中,指尖触到那粗糙的布料,心里一阵发紧。
柳氏看着外孙懵懂的样子,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这把老骨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家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