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却是笑容满面，与先前在群臣面前时判若两人。

“子安，这些家伙入瓮了。”她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快意。

与此同时，贡院正殿。

批阅考卷的工作，日夜不休地继续着，等到了继科场考试结束后的第四日晚上，负责抄录的公史、干事们，终于抄到了科试第三场的答卷。

“咦?”

一名负责抄录的干事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这篇……怎么感觉……”

“怎么了?”旁边有另外一名公史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同僚将两份学生的墨卷做着对比。

忽然，他脸上露出几分错愕之色，指了指同僚手上的两篇墨卷，再指指自己手中的这一篇，惊愕说道：“这……这怎么回事?”

他们惊骇地发现，他俩手中的三篇考生的墨卷，很诡异地极为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惊愕之后，便是无尽的恐慌！

残阳如血泼在抄录房的青砖地上，这些公史小吏突然浑身战栗。

手中狼毫在宣纸上洇出大团墨渍——眼前这一份份朱卷的破题句式，答卷内容……竟然分毫不差！

窗外暮鼓恰在此时轰鸣，惊得他打翻砚台，浓墨顺着案角滴落，在青砖缝里蜿蜒成诡异的符咒。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衡臣起身来到近前。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来了所有考官，周延儒与李至刚亦赶了过来。

张衡臣翻开第二份、第三份答卷时，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每一份答卷的字迹、文风、甚至错漏之处，竟然如出一辙！

“这……怎么可能？”张衡臣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周延儒和李至刚的案前，抓起他们手中的答卷仔细比对。

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些答卷，竟然一模一样！

“这……这是舞弊！这是天大的舞弊！”张衡臣的声音颤抖，手中的朱笔“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几点朱砂。

“找！立刻找！把所有相同的答卷全部找出来！”主考官凄厉的咆哮响彻整个大殿。

陆川斜倚在紫檀屏风上，指尖把玩着周延儒方才跌落的翡翠扳指。当第一百三十九份雷同卷被摔在案上时，他终于轻笑出声。

这笑声惊醒了呆若木鸡的周延儒，学士官袍下的双腿忽然不受控制地颤抖。

周延儒的眼中满是惊恐，随即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陆川，眼里满是惊惧与惶恐！

李至刚则是一言不发，脸色铁青。他的手指紧紧攥住答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其余考官同样面色苍白，他们知道，这是……舞弊！

这件事一旦曝光，不仅会震动朝野，更会牵连无数人，甚至包括他们这些考官。

张衡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沉声道：“立刻封存所有答卷，任何人不得擅动！我这就进宫面圣，禀明此事。”他的声音虽然沉稳，但微微颤抖的尾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陆川笑呵呵地上前，看向周延儒与李至刚，声音夸张地开了口。

“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他故意顿了顿，指尖掠过周延儒惨白的脸，“上百封答卷，怎么就像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难道是惊人的雷同？还是说……这是有预谋的舞弊呢？！”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至。

女帝站在窗柩前，眺望着贡院方向，嘴角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子安，玩够了没有？”

“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