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卡尔承认道,羞愧感发动袭击,击溃了他的防御。他乱七八糟地解释了自己的处境,战争的虚假记忆与严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他谈到了安德烈斯的来访、二十六年的逝去以及混乱带来的沉重压力。
埃利亚斯耐心地听着,他的声音在卡尔情绪的风暴中稳定地锚定着他。“好了,卡尔,冷静下来。这需要承受很多。首先,放松。你很安全。其次,医生会帮你整理记忆。但最重要的是,你并不孤单,”他的声音中感觉带着一丝温暖。“听着,你今晚就待在病房里怎么样。我明天再来看你,好吗?”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度过这种奇怪的情况,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好吧,”他傻傻地点了头,然后才反应过来电话那边的人可看不见这一小动作。“谢谢你,瓦格纳。我……我很感激。”
挂断电话后,卡尔感觉胸口的重物一扫而空,轻松了不少。不过他还是想出去探索一番。他左顾右盼,确保没有护士能迅速抓住他后,他直接冲了出来,窜出医院大门,不顾身后的惊叫声,他一路瞎跑,狂奔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里。
一股凉爽的夜风拂面而来,不是医院里那种难闻的消毒水味。医院里的喊叫声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远处交通的嗡嗡声和高跟鞋在人行道上发出的有节奏的咔哒声。他自由了,至少暂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