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他是谁？”

“他叫卢康全，是我的表叔，在会理银行做事，家住华庭公寓。”

李士群闻言将信将疑。

然而，为法国人做事者，倒属上流社会之人，所以又不敢怠慢了。

沉默了一会儿，便决定先得去查明此事，并吩咐手下先不要再用刑了。

“黄组长，你认为他的话可信么？”李士群在回办公室的路上，问黄山。

“您所指的，是他说的那个表叔麽？”黄山道:“会理银行近在咫尺，谅他也不敢撒谎的！”

“那你是信啦。”李士群点点头，看来亦基本认同，“他坚决否认自已乃是青锋。关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黄山沉吟道:“凭直觉，属下觉得他真不像青锋……”

“青锋很擅伪装，怎么能凭直觉呢？”李士群回望了他一眼。

黄山正色道: “除此之外，再仔细分析分析，属下觉得……他也真不像。”

“哦？说来听听！”

“属下有几个疑点。”看来黄山早已有所准备，侃侃而谈。“其一，青锋乃军统四大杀手之一，不仅身手不凡，而且机警过人，如何能够如此轻易便被擒获？并且，在擒拿过程中，几乎毫无反抗。”

“嗯，有点道理。”李士群颔首。

“其二，青锋混迹上海多年，可以说对上海熟悉不过。——无论环境，还是这儿的人。咱们扮成车夫的那些兄弟，说实话，对于老上海来说，其实并不难瞧穿。……再者，擒获的地点，已偏离去长乐路的路线不少啦，可他居然没能及时发觉。局座您说，对于一个老上海来说，可能麽？”

“嗯。”李士群认真得想了想，不禁心下沮丧，“难道，咱们真是抓错人啦？……可真正的青锋，究竟又在哪儿呢？”

黄山给出自已的想法:“若他在警察局所供述之言属实的话，属下认为，他在火车之上所遭遇的那个络腮胡子，方才是真正的青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