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片刻,待隐娘到内室收拾些换洗衣物?”
闺房内室,男子自然不便入内,展昭欣然应允:“好。”
丁隐挑眉:“展大人不怕我趁机逃跑?”
展昭淡然地坐在茶座中,垂眉敛眸,抿了口清茶,显得异常平静:
“你会逃吗?”
女子笑而不语,眼中似有诡异的暗芒一闪而过。
或许她真会逃。
这是展昭在客厅中等了小半个时辰后总结出的结论。
半个时辰了,她还没从内室出来。
收拾衣物能收拾这么长的时间???指不定从哪条密道窜了呢。
毕竟有包大人的铁令在,展昭在连唤数声仍不得回应后,茶盏一搁,果断闪身进了内室。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道倒地不醒的素影。
“阿隐!”
展昭大脑嗡地一片空白。
轻功御到极致,闪电般抵达她身旁。
他将她小心扶起,然后就感到脖颈被一锋利物什抵住。
她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哪有什么昏迷。
疯子,善於伪装的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疯子。
就像剧毒的曼陀罗华,柔美的外表总能轻易卸下男人的防备。
“隐娘说过,不接受任何组织的掌控,包括你们开封府。”
刺痛加深,来自恋人的致命一击,狠狠扎进心底。
抵在脖颈命脉的锋利物什,让展昭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冷无比。
“你这是……要取我的性命?”
女子不答,黝黑的眸子,暗沈翻滚深不见底。
恰若她缜密布局孔府炼丹房那次屠杀。
於是展昭的神情也冷了下来。
由温厚到面无表情,冷硬如冰。
“想取展某的性命,隐姑娘,恐怕没这么容易做到罢?”
那抵在脖颈处的手腕,硬生生给他捏了下来。
连带着她用来对他下手的物什,也掉落到了地面。
棋差一步。
丁隐满脸错愕,她知道他武功精深,却没料到会精深到如此地步。
“这是什么?”
那物什是墨绿色的,边缘带着一排锋利的锯齿。
“……一昧草药,有强效麻醉作用,能致人昏迷。”
只是麻醉,她并无意害他性命。
可惜在她对他出手的那刻,他们之间,最后那点情丝就已恩断义绝了。
命脉被挟持,这是武者的大忌。
丁隐不敢看男子的神情,也不想去看,仓皇挣出他的怀抱,往后躲去。
计谋虽已失败,却还是忍不住做出最后的挣扎:
“不行,我决不能跟你们开封府离开中牟,我所有的根基都在这里,唯有在这里才不会任人宰割,怎能跟你们开封府走……”
展昭不再理会她,环顾内室,寻出几件换洗衣物,三两下拾掇出一个包袱。
这下什么都齐了。
远看窗外日暮微斜,已近晌午。
下午就是开封府离开中牟县,班师回京畿的时候,老宅这里自然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居高临下,展昭看着角落里的女子脸色由原本病态的苍白,到极致的煞白,忍不住暗中皱眉。
“包大人铁令已下,隐姑娘,离开中牟,这局势已不是你能扭转的。时候不早了,咱们请吧。”
这是强制性逼她走了。
丁隐背靠角落缓缓起身,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既撂不翻他,就只能听命行事。
素色的衣裳寡淡至极,似已与那雪白的墙面融为一体。
除去谋者的诡谲,刚受完牢狱之灾出来,她整个人的气韵都极为浅淡,带着病态的虚弱,像是要随时消散在秋日的冷风里。
“……好,我随你走。”
起身瞬间,眼前忽地发黑,初进老宅时那股子眩晕感又出现了。
“该死!”丁隐咬紧唇,试图以剧痛逼退眩晕感。
只短短几秒,唇就已咬出殷红的血丝,再几秒,已被她咬得血肉模糊,一片触目惊心。
展昭见她身形不稳,下意识地以为是故技重施。
忍不住拧眉:“隐姑娘,展某还没有蠢到在一个坑里栽两次跟头的地步。”
但马上就意识到不对了。
经过这段时日被坑无数次的相处,展昭已然摸清了这隐医女,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