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闭上眸,模糊了所有神情。
死寂的时刻,房梁上忽然倒挂下一个黑衣人。
“呦呵,没想到你这心狠手辣的女疯子,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女谋者骤地睁开了眼。
脆弱之态全消,一瞬间狠厉的神情,像暗黑凶兽咧开的獠牙。
拔下发簪便向卧房里的不速之客刺去,那凶狠的架势,俨然是要送其下黄泉。
“小隐子,数日不见,一见面你就是拿这种手段招呼老搭档的?”
“花某原以为你被阮红堂恁死了呢,没想到你竟混成了阮红堂的高层,还给安乐侯那人渣效起力来了。”
“攀新枝攀得够快啊,就不知开封府方面,你那展猫男人会怎么想了。”
“花蝴蝶?!”
刺过去的发簪,硬生生停在了半截。
“阮红堂重兵把守,机关森严。你怎么混进来的?!”
“扮成侯府死士,被人带进来的啊。”
那侯府死士装扮的黑衣人,打了个筋斗,从倒挂着的房梁上翻了下来。
丁隐看着他这身行头,只觉得无比眼熟。
再细一回忆,这不是刚刚酒席宴上,向安乐侯汇报展昭死讯的那个死士吗!
如果说,唯一活着回来的死士是假的。
这么说,侯府配合杀局派出去的死士,全被展昭灭掉了?
展昭还活着?!
“不,那展猫确实已经死了。”
花蝴蝶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
笑嘻嘻的一句欺骗之言,犹如当头泼下的冷水,狠狠将女谋者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浇灭了。
“干掉展昭只是第一步,安乐侯方面很快就会向开封府继续出手。”
“开封府让花某假扮死士,混入阮红堂,与你取得联系。”
“小隐子,你蛰伏在阮红堂这么多日,别告诉我,你是真的被那安乐侯驯服了。”
自个儿的搭档自个儿了解,虽然与这隐疯子的相处时日不长,可花蝴蝶却已将这女疯子冷血狠辣的野兽本质摸了个门清。
她这样的暗黑生物,是绝对不可能真的屈从于安乐侯的。
她恨不得生噬安乐侯的血肉。
“小隐子,当初你不惜赌上命的代价进入阮红堂,到底所图为何?”
“隐娘所图为何?”女子冷笑,暗沈沈的眸子猩红而癫狂,“隐娘想让安乐侯死,隐娘想让阮红堂这处埋葬了无数婴孩尸骨的炼狱为烈火焚烧!”
生命中最后的温暖没了,她人性中仅剩的温情,似也随之被血淋淋地挖去。涅盘妖化,全部的灵魂,终于只剩下覆仇这一个念头。
“花蝴蝶。”
“嗳。”
“展昭死后,安乐侯要对开封府继续下杀手?”
“对。”
“你混入阮红堂,是得到开封府紧急指令,与阮红堂内的我取得联系?”
“是滴。”
“拿去。”女谋者从卧房隐蔽处,寻出一个暗格来,又从暗格里拿出一卷小心保存的图纸来,“把这个交给开封府,就说是丁氏隐娘上交开封府衙的。”
“这是……”
“这是阮红堂内部建筑构造的地形图,还有一应机关布置丶兵力布防丶明哨暗哨,全都绘在上面了。”女子掐着阮红堂的命脉,笑得异常血腥:“你不是问我赌上命的代价进入阮红堂做什么么?这就是隐娘赌上命的代价做到的。”
她想毁了阮红堂。
一个弱女子,再诡谲,再智谋,她也只是一个民间弱女子。
她没法跟安乐侯那样权势滔天的皇亲国戚抗。
只有开封府那样剽悍的暴力执法机构,才有实力跟安乐侯正面对抗。
“你想把开封府当刀使。”
“不,隐娘只是在尽一个良民应尽的义务,铲除奸恶。”
什么应尽的义务!
看着面前冷静而疯狂的女谋者,电光火石间,花蝴蝶什么都明白了。
脸上,素来形骸放浪的痞笑,一点点凝固。
“从中牟县时你就盯上开封府了。”
“后来到陈州,你假意与花某搭档雌雄双煞,其实只是为了引起安乐侯的注意。被抓也是故意的,你利用花某做工具,其实只是为了被安乐侯招安。”
“如今如愿以偿地被安乐侯招安,你又利用开封府做工具,灭阮红堂。”
手上的阮红堂布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