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条理清晰，用词犀利。他倒不怕被她质问，隐隐地，他觉得自己是怕她不质问。想到这里，韩靖扬觉得自己有点犯贱，大家都希望女友温婉贤惠不会动不动就发火，他倒好，反而希望有人偶尔闹腾下，他想自己多半也是有大男子主义的，又或者他是好奇自己会怎样哄她，又或者，她需要怎么样被哄？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她发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生气意味着在乎丶伤心，而伤心的前提则是对某人彻底上心了。

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他承认，他心底其实还是有点介意今天这桩事情的，以至于晚饭他都没怎么吃。不大不小的事情上，她是愿意和他分享，愿意向他倾诉，可一到关键性的问题上，她就不会，她会找林若谷，却不会找他。

或许，她觉得他还不足以让她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韩靖扬看着酒中的液体，不由心中感慨，自己或许是对她的要求太高了，毕竟两人真正走到一起一年也没有，又或者他其实做得还不够好，不足以让她真正地放心丶安心……

又或者，是他真的太在乎了。

关心则乱，有句话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顾乔醒过来的时候，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只亮着几盏灯光微弱的橙色壁灯。而她的睡姿也从原先靠着沙发变成了躺倒在韩靖扬的腿上。

她睁眼看了看，又慢慢闭上，然后又缓缓地睁开，眨了眨眼。

“醒了？”韩靖扬用手指滑过她略微泛红的脸，帮她把脸颊处的头发捋了捋，手顺着发丝最后就搭在了她的肩前。

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她扬起嘴角笑笑，带着醒后特有的慵懒，缓缓道，“几点了？”

韩靖扬看得微微有点情难自禁，俯身凑上去，他的鼻息喷了她满脸，“才十二点，还早。”

顾乔听完，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一下子睡意全无，“我都睡了这么久？”

“嗯，还流口水了。”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像真的一样。

下意识地摸摸嘴角，摸完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骗自己。“这么说，你偷看我睡觉都三个小时喽？”她不服气，换了个说辞。

“恩，期间喝了点酒，也顺便也想了点事情，关于你丶我。”韩靖扬手指了指，很老实地回答。

听完，顾乔不知怎么就想起自己不信任他丶旁敲侧击问他的事情，心底的歉意和些许后悔没来得及掩饰，就显现在了脸上。

韩靖扬凑得近，半弯着上身，自然看得真切，弯起嘴角，他笑笑，道了另外一句：“我只是在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你每次睡醒看到的都只是我的面孔，我的笑意？”

这是一个颇有内涵的表白，顾乔没有想到此情此景他会说这个话。咬了咬嘴唇，她刚想开口，就听见另一个声音说，“慢慢想，不急。”

然后，她所有的声音都消融在了彼此的拥吻中。好吧，她想，如果这是他作为枕头想要的奖励，她乐于给。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相较于上一次，这一次有着明显的不同。韩靖扬大抵是不太满意她依旧躺着，慢慢地就把她抱起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一个倾身，直接又让她靠坐在了沙发的折角处。

顾乔瞥了眼自己的处境，暗自想，他大概在她睡着的时候精确计算过这一切了，不然动作也不会如此一气呵成。没等她来得及细细多想，韩靖扬就已经深深地吻了上来。而她，刚睡醒压根没啥力气，很快就这样败下阵来了。

这沙发折角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她退无可退，攻不可攻。她想偏头呼吸口新鲜口气，奈何自己一动，腰背一道力量又生生把她拽了回来。

停留在腰背的那只手顿了一会便顺着衣衫缓缓向下，然后不知不觉就顺势滑入她宽松的上衫内，在她的背上游移抚摸。她出声想拒绝，双手也推拒着他，可到底实力悬殊，到头来一切像是欲拒还迎的鼓励。

彼此的口中尚有没有消散的酒味，还有那淡淡的面疙瘩的鲜味，都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味道。

此刻这件宽松的上衣在他面前似乎根本不具有任何阻力。他原来只是来吃宵夜的，随后两人只是都喝了点酒，并没有大醉，为什么一切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而且……似乎快要不太可控了……

顾乔觉得自己也迷离了，虽然她没有经历这些，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非常清楚，谈不上愿意或者不愿意，只是忽然有点茫然，真的就是他了吗？真的是他，自己已经确定了？

这个问题，似乎在内心深处，她问过自己很多遍了。他很优秀，非常优秀，儒雅有礼丶精明能干，可是这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