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就是哥哥查出心脏病的日子。

在那之前他发烧过一场，哥哥照顾他一夜，他烧退了之后，哥哥身体就开始变得不太舒服。

其实从小到大，他生病的时候都是慕虞照顾他。

虞旌此时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看着脸色苍白稚嫩的自己，从被子里伸出手，手指纤细白净，还不像八年后满手的茧。

眼睛清澈得像琉璃。

他轻轻拉住床边少年的衣服，声音软软，“哥哥也躺下休息。”

少年扯了扯唇角，亲昵地捏住他的脸颊，“多大了？还这么黏人。”

小虞旌抿着嘴角，白嫩的脸颊鼓起一个温软的弧度，“要一直黏着哥哥。”

慕虞笑了笑，“你睡吧，哥哥不累。”

小虞旌身体虚弱，眼皮一沉一沉的，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慕虞将床边水盆里已经凉的水换成热的，毛巾浸泡在里面，完全拧干水分，冒着热气的毛巾伸进被子里。

帮他擦身体。

被子里的少年不着片缕，不知是感觉难受还是怎么，睡梦中微微蹙起眉头，脸颊也泛起一片可疑的红晕。

他缓缓睁开眼睛，夕阳的光线下，和床边少年无声对视。

小虞旌脸一下爆红，蜷着腿翻了个身，背对着慕虞。

声音又羞又恼，“哥，我已经长大了！”

慕虞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哑口无言，只轻啧一声。

像是有颗种子在那天埋在小虞旌心里，只是不等他生根发芽，破土而出，心里就变成了一片没有生机的冻土，死寂无声。

只等一个春天。

…

清晨。

虞旌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全退烧了，只是身体还有点虚弱。

他有点懵。

脑海里残留着梦中的画面。

一会儿是昨天晚上慕虞喂他吃药。

一会儿又是小时候……

两段画面交替着，十分混乱。

直到响起手机震动的嗡嗡声。

虞旌看过去，才发现慕虞一直坐在床边，手里正拿着他的手机，手指在上面点来点去。

虞旌条件反射地扑过去。

“你干什么？”

但被慕虞毫不费力的压在床上。

虞旌趴在枕头上，慕虞趴在他后背上，手机就放在他的视线里。

上面是和右前的聊天界面。

「选拔赛，慕虞参加。」

右前有点不相信这是虞旌发给他的，但他养成的习惯就是听从命令。

「好。」

虞旌：……

虞旌去抢手机，但被慕虞压得动弹不得。

慕虞将手机扔在一边，低头就是男子雪白的后颈，想上去咬一口。

但不用想，他肯定会炸毛。

慕虞淡淡地道：“放弃吧，你打不过我。”

“……”

虞旌剧烈挣扎着，呼吸变得有些粗重，累了，也就不再动了。

“是我这会儿正虚弱。”他嘴硬道。

慕虞：“呵。”

“……”

其实虞旌心中的震撼并不小。

就算他刚病愈，也不应该面对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力气怎么这么大？！

慕虞：“选拔赛我去定了。”

虞旌没有说话，其实心里已经妥协了。

因为慕虞看上去明显是不会放弃的样子。

他想参加，那就让他参加。

大不了，他让那些人放放水，也就走个过场，不会让他受伤的。

慕虞见他乖了，手压着他赤裸的后背，站起身来，“我去做饭，你穿衣服。”

慕虞离开房间。

门关上之后，虞旌突然弹坐起来，掀开被子看着自己的身体，脸色变得五彩缤纷。

……他居然什么都没穿？！

虞旌想起昨天晚上，慕虞好像给他物降温。

所以……

虞旌眼前有点发黑，栽倒在枕头上，把被子拉上去，盖住脑袋。

外面很快传来食物的香气。

虞旌在柜子里找了一套睡衣穿上，走出门，他就靠着门框，看着对面厨房里少年的身影，眼底划过一缕深沉。

昨天晚上的记忆有些模糊，甚至让他有点怀疑是自己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