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桌是比较狭窄的,但?是足以放下一台琴,并且还容她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趴在上面。
她引导着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脸颊上,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感觉这是鲜活的吗?”
江述月原本下意识顿住,甚至本能地想抽回手?,却看见她动?容的双眼,像是半透明的鱼鳞在日光下的模样,带着一种未被言明的易逝感。
“你一定要记住我?现在的模样好不好?”
这可能是她能展示出?的最鲜活的状态,尽管她知道自己看起来总比正常人苍白一些,但?是好歹还没有发青。
据说人在接近死亡的时候,周身是散发死气的,所谓的死气,就是苍白中发青的脸色,任何人大眼一看,都知大限将至。
江述月看她的眼神虽沉静如水,但?却像是在衡量、思索,又像是在强抑内心的某些情?感波动?。
终究是将沉默作为最深沉回应的人。
他眸光微敛,手?上多了力量,不再是陶栀子指引他,而是在陶栀子的手?离开的时候,他的手?也?没有离开这脸庞。
他那种带着几分悲悯的眼神在闪烁,陶栀子看得有些奇怪。
手?下的动?作不像陶栀子引导的那样胡乱,而是真正如她所愿那样。
充满怜惜地、温柔地、辗转在她的侧脸,避开她受伤的下巴。
清凉的指尖落在她鼻梁处的时候,她略显陌生?地轻颤一下,然后瞳孔扩了扩,静静地闭上双眼。
他的手?流连半晌,轻飘飘地离开了。
陶栀子重?新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有半点脆弱。
她总能轻描淡写地,笑着,用看似开玩笑实则严肃无比的语气说着: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死在你的目光里。”
“因为你的目光里总藏着温柔,为了这份温柔,我?将会无数次扑向烈火。”
第46章 占有欲 好好抓住我。
隔了?仿佛很久, 陶栀子?亲眼看?到江述月嘴角浅牵,露出了?一抹类似笑意的神情。
她有些?无法确定,由?凝神看?了?许久。
不由?得发?现他身?后的窗外, 大雨已经转为朦胧细雨,仿佛给?皎洁月色拢上了?一层纱。
月亮被细雨遮挡, 眼前最皎洁的月光逃入了?江述月的眼。
述月终是笑了?,笑得有些?莫名, 好像在笑她的孩子?气, 笑她未经世事?的天?真稚气。
他的笑藏着太多种可能,是陶栀子?一时半会无法了?解的。
但是无论如何,他终是笑了?,相?识至今这并非唯一的笑。
江述月之前也偶有笑容,与?其?说是笑容, 不如说只是嘴角扬起的简单动作, 让人无法辨明?究竟有几分真实的笑。
不过这一次,好像是一种美妙的错觉, 他似乎因自己而笑——前所未有。
“你在笑我天?真?”陶栀子?没有半点愠怒,只是在他的眼神中微微偏头, 像是破罐破摔一样将头枕在琴桌上。
耳朵贴着木质琴桌, 眼睛却圆睁着,像夜里警惕又可爱的猫头鹰。
“没有。”江述月止住了?笑意, 镇定否认道。
他似乎总不想为人师,并且不认为这世上存在真正的唯一的答案。
最终, 他用极为中立的立场说道:
“真正值得你扑向烈火的人, 绝不会让你扑向烈火的。”
“如果眼底的温柔需要你的自我牺牲才能得到,那这份温
柔,不要也罢。”
“无论你今后遇到的是我, 还?是别人,这个结论都适用。”
听到前两句话的时候,陶栀子?还?很开心地晃了?晃脑袋,有些?犹豫地点点头。
她在没有实践过的时候,很难去信服这些?话,但是由?于它们从江述月口中说出,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可信度。
她可能之前走在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上,很多人和她一样,固执地以自我牺牲作为换取关爱的筹码,到头来得到的最高回馈无非只是感动或同情而已。
当听到第三句话的时候,陶栀子?眼神卡住了?一样,像猫头鹰一样察觉到了?什么,瑟缩了?一下脖子?,微微直起身?。
她觉得最后一句话,听着有些?奇怪,便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不会觉得我除了?你还?能喜欢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