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时以为林谦鹤这一去,怎么也要快睡觉才能回来,没想到刚过七点就回来了。
林谦鹤确实有意加快了进度,结束后,剧组的工作人员邀请他一起吃饭,也被他回绝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林谦鹤仿佛想到什么,清冷的眸光染上几许暖色,连声音都变得温和:“回去看剧本。”
大家都知道林谦鹤勤奋敬业,有了影帝的头衔也不以此自居,这下更是对他刮目相看,难怪大导、资方一个个非他不可。
林谦鹤回到宿舍,正好看到江鹭时蜷在椅子上吃三明治。
他脱掉外套,又扯掉领带,随口问道:“没在食堂吃饭?”
“这个好吃。”江鹭时扬了扬手里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你要不要尝一尝。”
“……”
摘领带的手忽地一顿,整个房间仿佛被冻住似的没了声音。
江鹭时突然有些后悔。
他也太不自量力,他和林谦鹤是什么关系,充其量也就是个同事、室友,大概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亲兄弟还明算账,堂堂影帝怎么会吃他吃过的三明治。
当然,江鹭时也就是随口一说,林谦鹤肯定不会答应的。
可是……
他为什么带着松了一半的领带走过来,又一言不发地俯身,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按着椅背,刚好把江鹭时圈在中间,还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
“呃……”
林谦鹤不会真的想吃吧?
江鹭时也不是小气到不愿意分享的人,既然说了让林谦鹤尝一尝,他也就没再犹豫。
江鹭时像极了向尊上进贡的臣子,虔诚地抬起双手,把塞满金枪鱼的三明治送到林谦鹤嘴边。
不知道为什么,林谦鹤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阵,“嗤”地笑了一下。
林谦鹤的右脸上有个梨涡,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只有在微笑时才会显露出来。
如果像现在这样笑意加深,梨涡也会更深,如同深潭中倒映的明月,让人情不自禁地将视线凝在那里。
奇怪的是,林谦鹤也将目光移到了江鹭时的梨涡上。
但江鹭时非常清楚,自己并没有梨涡。
所以,他在看什么?
就在江鹭时万分疑惑的时候,林谦鹤伸出拇指,慢慢向他的唇边靠近。
“江江,开门啊!江江!”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林谦鹤的动作。
江鹭时匆忙起身:“是齐鸣鸥。”
他扔下三明治跑去开门,在江鹭时看不到的地方,林谦鹤扫了一眼几乎要碰到江鹭时的拇指,唇边挑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无奈地摇了摇头。
门外,齐鸣鸥背着吉他,他一把拉上江鹭时,说:“江江,快走。”
“啊?干什么?”
“练歌啊。”齐鸣鸥可怜兮兮地扁了扁嘴,“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江鹭时一个头两个大,好在就在这时,林谦鹤走了过来。
他拿着一张纸,示意江鹭时把嘴擦一擦。
“啊?”江鹭时这才知道自己把千岛酱吃了满嘴。
林谦鹤说:“不好意思啊,今天也要看剧本。”
“剧本?”提到剧本,齐鸣鸥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能不能让我也看看。”
“……”
“我还没看过剧本是什么样,是不是和剧本杀差不多?”齐鸣鸥压低声音,“你们别传出去啊,其实经纪人也想让我演电影,但不知道演什么角色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愿意……喂……”
齐鸣鸥大步走进房间,试图加入看剧本的行列,结果被江鹭时一把拽了出来。
齐鸣鸥老大不高兴:“你抓我干什么,我要看剧本。”
“……”江鹭时无语至极。
不是他看不起齐鸣鸥,就他那个小孩子心性,真不一定有耐心看那么冗长枯燥的东西。
再说了,哪有三个人蹲在一起看一个剧本的,想想都觉得滑稽。
林谦鹤看剧本是为了工作,他们两个赖在这里只会打扰到他。
为了让齐鸣鸥快点离开,江鹭时决定牺牲自己。
他揽上齐鸣鸥的肩,像哄孩子似的温柔道:“看什么剧本,那个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去练歌吗?去哪儿练?”
齐鸣鸥早就打探好了:“去启航广场吧,那里有灯,也没什么人。”
江鹭时点头:“行,等我换个衣服。”
齐鸣鸥说:“你慢慢换,我先看看剧本。”
“……”江鹭时彻底服了,齐鸣鸥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