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挂了电话。
“挖墙脚?”
“……她开玩笑的。”
“哦。”
“喂——我只喜欢男的,只爱你。”
凌唐被讨好得舒心,但还得寸进尺:
“现在不叫‘凌唐哥哥’了,也不叫‘凌唐哥’了,‘凌唐’也不叫了,开始‘喂’了。”
在机场的时候,他听见对方直喊“凌唐”还愣了愣。
总比“凌总”来得好。
在济南的时候,他听见对方叫“凌总”,整颗心如入冰窟。
“我已经很大了……跟你一样的男人……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顾虑。”
他说得艰难而零碎,但凌唐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男孩想要告诉自己,他不是天真无邪的五岁,也不是懵懵懂懂的十八岁,他和自己一样,是成年男人,可以顶天立地,也能并肩。
近黄昏,白杨、白桦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熠熠的,落在肩头无比温馨,林荫小道似乎没有尽头,爱意也无限悠远。
他们并肩,朝日落的地方,朝太阳升起的每一天。
凌唐脚下不停,一手勾着新家的钥匙,一手牵着人,俯身,轻轻啄吻他长大了的男孩。
“你很大吗?我怎么不知道。”
第44章 小祖宗 满身狼藉是这么用的吗?!
“太好了, 我们现在就去拿!”
一分钟前,乐野接到克墩镇派出所的电话,系统恢复正常,他再次拥有身份证。
除了起止时间, 身份证和三年前的没有区别, 连照片都是同一张。
但它又被时间赋予了新的意义, 乐野放在嘴边夸张地亲了一口,翻来覆去地看,就好像在看他和凌唐的结婚证。
凌唐看破他的心思,悄声逗他:
“你多赚点钱, 到时候我们办婚礼。”
乐野弯着眼笑,用力点头。
“赶紧收好, 别再丢了……欸,这就是你哥吧,上次……”
民警尚未说完, 被他旁边高大的男人看了一眼, 并没有什么意味, 他却遽然消声。
“知道了, 谢谢警察叔……哥哥。”
乐野大概是兴奋过头, 民警能看得出来, 没说完的话也不说了, 招呼他赶紧回家继续乐, 被年轻男孩叫了声“哥哥”,心情也算不错。
出了门,凌唐收回牵着人的手,淡淡重复他的话:
“哥哥。”
乐野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 讨好地笑,晃他的手:
“你现在咋这么爱吃醋,我好喜欢——看来我得多找别人叫几声哥哥,这样就能天天看你吃醋了……啊,疼!”
他的手腕猛然被人用力圈住,捏紧,甩开后抬起一看,一圈红色指痕。
凌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怔了怔,没有疼惜,倒想要更恶劣。
乐野忙收回手,开始翻旧账:
“想当年我一口一个‘哥哥’,某人嫌我恶心,现在又惦记了啊,晚了。”
见某人不吭声,他再接再厉:
“也没见你叫个好听的,就知道‘你你你’的,大名小名加起来叫的次数都不够我两个手加起来的,别人谈个恋爱都是‘我的心肝’‘哦宝贝’什么的,到你这这么冷漠呢。”
“艾伊木之前老给我塞狗粮,说年轻时候的爷爷叫她‘我的月亮’呢。”
“我不管……”
“嘘。”
“嘘什么嘘,你就会让我闭嘴,还会……”
“安静。”
“小祖宗。”
倏地,白杨小道只有风掀起树叶的声音,连小鸟都消停,提溜着黑眼珠,听八卦,看人害羞。
乐野整颗心被泡了蜜一样,咕嘟咕嘟,甜到浑身沸腾,垂下头笑,又红着脸小声道:
“你在说什么呀。”
“……”
凌唐偏头笑了起来,他实在拿傻气又纯真的小孩没办法。
当然,肉麻死人的称呼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喊第二遍。
乐野也知足,当年那一句“高哈尔”让他回味了三年,就这一声,十年都幸福地冒泡。
啧,小祖宗呢。
克墩镇到茹扎村的路上,不算宽的乡道悠悠蔓至天际,两边都是无垠的牧场,不时有羊群晃晃悠悠地过马路,他们停车,再缓缓起步,也沾上自在的气息,仿若寥廓天地里的两株连根树。
凌唐明白他知道自己三年前帮他跑户口的事情了,没问,也无需再邀功,他们紧紧相拥,已不必再去追寻彼此蛛丝马迹的爱意。
摇粒绒寄存在赛力克那,见他们一同回来,老远蹦起来,然后往乐野的怀里冲。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