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卡被一个白大褂女人递过来。

她躺在冰冷的机械床上，脑袋上插着一堆数据线，连接到仪器上。

内存卡是从仪器上拔下来的。

旁边的白大褂女人吩咐助手道：“你去叫下一位，方景天。”

床上的钟照君推开内存卡，不容拒绝道：“你们帮我保存吧。”

闪回的片段消失，大汗淋漓的钟照君撑着身体站起来，环顾四周。和闪回画面的场景一模一样。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她不愿接受这个答案，咆哮道：“不可能，不可能！”

她甩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希望从梦中醒来。

脚步不稳，踉跄着倒下，身上多了好几块青青紫紫。

“呜呜呜……”眼泪如打开的水龙头涌动。

阿斯特丽德平静地道：“你和方景天都是数字生命，被我植入到现实死去的躯体内。所以，这不是穿书，更不是穿越，这就是未来的蓝星。”

“比较巧的是，我还是你的读者。现有的非凡体系命名规则还是参考的你写的小说。”

钟照君双手抱头，捂着耳朵摇头，掩耳盗铃，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这代表，从一开始，“系统”就是在骗她。

她压根就没有回去的选择。

从始至终，只有一条路。

她和她的女儿，不是隔着遥远的距离。

而是无法跨越的时间。

谎言有一就有二。

她大可不必把我和方景天的数据卡拷贝出来，极有可能，我为了救暮晞韵而做出的选择，也在祂的推演中。

我的“诞生”，本身就是棋子。

真可笑，所以，所有关键节点，都在被祂监视操控着，那只从背后注视着她的眼睛从未消失。

钟照君的情绪濒临崩溃，握紧拳头道：“我死了就是死了，你为什么要‘复活’我！”

阿斯特丽德情感淡薄道：“今天的结局，我整整算了几百年。你和方景天的气运最旺盛，最容易完成我的目标。所以我选择了你们，把你们从基地废墟里挖出来。”

“咚。”钟照君一拳砸在仪器上，却连破防都做不到，原来的身躯力量太弱了，“你凭什么替我做出决定，死了就是死了。”

阿斯特丽德所说的话威胁意味十足：“你没有资格选择。你是我选中的数字生命。我把你再造成人，成为鲜活的生命，你需要感激我。”

“这是我赋予你的命运和使命。”

“如果你现在想自我了断，那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自我了断……到底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是不是我一直在梦境中，脱离梦境需要什么？在起点自杀！我死了，才有机会见到女儿……钟照君奔跑中用头撞击了墙壁，两眼一黑。

……

几天后，钟照君悠悠转醒。

她睡在柔软的大床上，隐隐约约还有玫瑰花香萦绕在鼻尖。

旁边被窝的余温和陷下去的人印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暮晞韵刚起床不久。

眼前的场景让她恍然如梦。

小时候，她经常和暮晞韵躺在一个被窝里。此情此景，上演过很多遍。

她有了完整的记忆，包括穿越前的，包括穿越后的。

一同长大的暮晞韵，亲密无间的暮晞韵，被抓起来明明害怕却守在她前面的暮晞韵。

钟照君从始至终都是钟照君。

一直是她。

当然，那时的她，只当是穿越。

离开亲人的伤痛，被青梅暮晞韵慢慢抚平。

她焕发对生活的热爱。

原来，失去记忆前，她就已经喜欢上了暮晞韵。

暮晞韵当时很“直”，只当是好朋友，这让钟照君的心意藏在心间。

部分记忆被封锁后，包括所谓的“重生”后，“系统”确确实实没有过多介入她和暮晞韵的情感。甚至一开始杜撰的原文，暮晞韵是无cp的女主。也没有下达情感相关的任务。

这是知道真相后让她慰藉的好消息。

她目光止不住地扭向桌上的水果刀。

现在到底是在虚幻还是现实中呢？

她是在多重梦境中吧？身为“梦境师”，居然无法判别。

死了就能回到上一层……上一层不行，就再上一层，总能重新见到女儿的……

另一方面，舍不得暮晞韵的情绪拉扯着。

当钟照君意识逐渐清醒的时候，已经拿起了水果刀。

叮……叮叮。

水果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钟照君面带惧色地躲到屋子角落，双臂抱着自己，蜷缩起来。

全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