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竟跳上她的膝头,在她怀中舒服地打起了呼噜。
红雪和青芜相视一笑,轻着动作在屋中收拾,生怕吓跑了那猫儿。
殷陈感受着怀中猫儿的温度,嘴角勾起极小的弧度。
——
东院门口的回廊旁种着几株高大的芭蕉苴,入秋之后,芭蕉叶边缘往内逐渐烧焦。殷陈倚在院门边,瞧着高舒垂荫旁路过的淳于文,身边跟着个个垂头认真听话西域模样的少年。
她手上拿着个装满松子的玉盘,问一边还在敲松子的青芜,“那是谁?”
“是月氏公主的属下,叫哈森。”青芜抬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回道,“姑子昏睡一日,他常来瞧姑子咧。”
殷陈挑眉,阿娜妮的人竟进了侯宅。
看来那日二人谈得不错。
哈森也恰巧转眸看到了她,朝她颔首。
她将玉盘递给青芜,抬步朝二人走去。
淳于文看到她来,关切问道:“姑子今日身子可还好?”
殷陈颔首,朝淳于文一礼,“嗯,好多了。这两日多谢先生照顾。”
哈森直直注视着她,微微勾唇。
淳于文注意她的目光一直停在哈森身上,抚须道:“姑子为何总盯着哈森看?”
“说来,我与他是旧识呢。”殷陈含笑道。
淳于文唔了一声,看看哈森,又看看殷陈,抬步离去,“那老叟便不打扰你们二人叙旧了。”
哈森朝殷陈淡然一笑,“这不是叙旧的地方,医者随我来。”
殷陈跟着他走到晾晒药材的院中。
院中的竹架上上下叠放着几层簸箕,簸箕中是切好的药材。
“为何装作听不懂汉话?我记得我教授你和阿娜妮汉话时,你学得最快了。”殷陈踏进院中,看着容颜浓秀的少年,冷声道。
第97章 “我会查出契据尔时通过何人进入汉境的。”
西域男子没有束发的习俗, 哈森也没有入乡随俗的习惯。
褐色的发丝柔软卷曲地垂在颈侧,他拿起搁在架上的小竹耙子去翻簸箕中的草药, 用匈奴话道:“有些时候装作听不懂,便能听到很有趣的东西。我在东市就曾听过许多有趣的话,医者有兴趣听吗?”
殷陈随手抓起一把使君子,使君子如沙子般哗啦啦由指缝中漏到簸箕里,“有我想知道的吗?”
“那得看医者想知道的是甚么了。”哈森知道她无聊的时候便会摆弄手边的物件,听着她弄出的声响,手上依旧翻着草药。
殷陈斜睨着他,将使君子全数丢回簸箕中, “你可知道,契据尔在何处?”
哈森手上动作一顿, “契据尔?”
“看来你并不知道他在长安了。”
哈森转而凝望着她在暖阳下的侧影, “医者以为是我们将他弄进长安的吗?”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
“我们虽然并不是好人, 但断不会无端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那意思, 在匈奴王庭时是故意的了?”殷陈转头直视他,她当然知道阿娜妮与此事无关。
哈森被她这话说得一时语塞,“医者想要我为你做什么?”
殷陈拍去手上浮灰,逐渐靠近哈森,目光冷厉,开门见山道:“你们与冠军侯达成了什么交易?”
殷陈逼问人时便会这般, 靠人靠得极近, 直勾勾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她那双黑亮的眼眸能看透人心。
哈森任她靠近自己,想起霍去病那张淡漠至极的脸, 齿缝中溢出一丝笑来,“医者何时学会这般拐弯抹角了?”
殷陈也笑, 笑意始终停留在嘴角,没有上沿至眼角,“与你学的。”
“哈森愧不敢当。但医者的问题恕我不能回答,居次不让说。”哈森放下手上耙子,没有与她周旋,确实是阿娜妮要求他不能将此事告知殷陈。
哈森与殷陈之间的气氛并不像她与阿娜妮一般敌意横生,势如水火。
“你何时变得这般听话了?”殷陈讥讽道。
“在殷医者眼中,哈森便这般不值得信任吗?”哈森终于反问道。
二人唇枪舌剑一番,最终以哈森妥协告终,“我会查出契据尔时通过何人进入汉境的。”
隆虑公主的消息在东中时传到殷陈手中,信上只有三字:胡姬馆。
殷陈将信件焚毁,独自出门去。
因着夕月夜,宅中已经有了些热闹气氛,青芦正吩咐仆从准备夕月用具,转眼看到一身素净的殷陈走了过来,问道:“殷姑子要去何处?”
“见一个朋友。”二人在廊庑间行走,青芦刻意落后了半部。
青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