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你这贱人竟敢耍我!”姜荷气得声音变了调,他怒意滔天,持剑便朝她冲去。
殷陈轻易避过他乱挥的剑招,只是蛊毒发作让她虚脱无力。握刀的手颤抖不已,已经无力再举起刀。
体内的蛊毒尚能压制一时,一直躲避不是办法。
她一壁后退躲着姜荷的攻击,一壁寻找能一击击败姜荷的方法。
忽而瞥见姜荷被她伤过的手臂,她弃了手上刀,反手抽出藏于腰际的匕首。
趁着姜荷疯魔之际,她握着匕首正欲上前给他最后一击,忽然心口一痛,她脚步顿住,再握不住手上匕首,双膝发软跪了下去。
她的发丝飞扬,裙裾沾血,一张苍白到极致的面容上,眉间血色点的红痣灼眼。
姜荷见她动弹不得,狞笑着举剑猛然直刺向她。
那闪着银光的利剑下一瞬就要刺入她的心口,她竟只能直愣愣跪在原地,无法避闪。
她瞳孔微缩,眼睁睁看着锋利剑刃掠过的雪花无一不被切碎。
忽而,耳际响起一声厉啸,一支染蓝的箭羽似飞鸟般惊掠过少女眉眼,当啷一声正中几乎刺入修长脖颈的剑,如同乐声弹拨到最激烈的地方时,琴弦忽然崩裂,铁器相撞的声响铮然响起。
剑锋被此箭击得一偏,擦过她随风飞舞的发。
第144章 他轻轻揽她入怀,低声道:“对不住,我来晚了。”
那一瞬间, 殷陈听到了自己心脏激烈的跳动声,她的心湖被那尾染蓝的飞鸟惊扰, 她猛然抬眼看向高台入口处,眼眸倏地被点亮。
她看到了他,那个曾出现于她梦中的少年,他弯弓搭箭,身形在雪中挺拔如松。
殷陈双眸忽生酸涩之感,模糊了那身影,她不敢眨眼,生怕他会如梦中那般消散而去。
霍去病的目光也早放在她身上, 两相对望的那一瞬间,竟如万年般绵长。
台下的百姓议论声、停在檐角的能言鸟鸣啼声、风雪试图倾覆大地的簌簌声都如此清晰、眼前所见, 耳中所闻的一切似是被天神刻意放慢了。
那少年乌黑的鬓发沾染了冰冷风雪, 穿越这场冬末的南越风雪一步步朝她而来。
她目不转睛看着霍去病越来越近狂奔而至的身影, 唯恐一眨眼他便若风烟般消散。
直至他踩过乱雪至她身前, 连眼神都没有给姜荷,一手卸掉姜荷的胳膊。
他的目光只留在他心念已久的少女身上,单膝着地,以身躯替她挡住凛冽刮面的风雪。
殷陈垂在膝边的手忽而蜷起抓住裙裾,她仰头看着他,千言万语, 横亘于心。
霍去病一手小心翼翼环住她腰际, 将她揽在怀中抱扶起。
殷陈嗅到他身上带着湿意的气息,从见到他开始那颗一直狂跳不安的心终于停靠在岸,她唤他一声:“郎君。”
他轻轻揽她入怀, 低声道:“对不住,我来晚了。”
在这场不同于长安、不同于淮南的大雪之中, 在台上台下数千人的目光之中,她不管不顾躲进他怀中。
她一直都在凄风冷雨中踽踽独行,这回她一仰头,却巧遇了一弯雨后的彩虹,此前的惊涛骇浪骤然停歇。
霍去病揽着少女,只觉一股温热洇湿他的衣襟。
后面跟上的众人一举将台上人拿下。
淳于文在高台入口处看着相拥着的二人,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放回了原位。
他终是赶上了。
他终是赶来了。
殷陈忽而反应过来,揪紧霍去病的衣襟,激动道:“我看到乌尤了。”
“乌尤?”
殷陈转头看向高台之下,那与她遥遥对望的黑衣男子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霍去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台下人头攒动,更远处白茫茫的一片,不见人影。
“郎君等我一会儿。”
殷陈强撑着离开他的怀抱,她走向边上被随从押着的捂着手臂形容狼狈的姜荷,忽然举起手中匕首猛地向姜荷扎去,霎时温热鲜血飞溅。
姜荷始料未及,站在原地呆了一呆,眼见几滴血液飞溅到她面上。
殷陈一把拧住他的衣襟拖着他往高台边去,将姜荷上半身推得探出高台去,厉声逼问姜荷,“告诉我,方才台下那人是谁?谁派他来南越的?”
姜荷不可置信看着这个少女,一时竟吓得双腿颤颤,肝胆俱裂。
一阵风吹来,殷陈手上本就无力,力道微松,姜荷便往下掉了些。
姜荷大惊失色,生怕她一松手自己性命全无,一动也不敢动,“莫松手,我都告诉你……”
他刚要开口,胸中一股气血翻涌而上,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