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鼻尖。
霍去病以手指为她仔细梳理发丝,闻言轻笑,“大约是你的心思从眼底跑出来了。”
殷陈信以为真,翻转铜镜将镜面对准自己,看到镜中女子眼眶红肿,面上还有些干涸血渍,又低头一瞧身上血色斑驳的衣裳,她想到初次见面时自己环住他腰肢时他那一脸震惊和嫌弃的神情,心道他还真是变了许多。
竟能忍受这般脏污的自己靠近他。
她又微微将镜面微微偏斜,镜面现出身后之人的面容。
修长的手指在银白的发丝间穿梭,温热的指腹时不时会碰到头皮,引得她心头也泛起一阵奇异的痒意。
殷陈自镜中窥探他,微扬的眉下压一双半垂着的眼眸,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垂眼时便会投下一片阴翳,遮住了那颗褐色的眼下痣,原本锋利的眼型在朦胧的镜中世界柔和许多。双眸之间的那段鼻梁高挺却不突兀,他的五官架构很是舒适。
脸上有冻伤,所以原本白皙的肌肤晕上* 粉润的红。
她仔仔细细用铜镜中看他,在视线下移他的唇瓣时,忽而想起他唇瓣的触感,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渴了吗?”霍去病察觉到她的窥视,一抬眼,目光在镜中与她那双含着笑的眼睛相撞。
殷陈脸上丝毫没有偷窥被抓到的羞涩,她笑弯了眼睛,意有所指道:“是有些渴了。”
霍去病将发丝梳理通顺,用布带将她的发绑好。
殷陈回过身与他面对面,她凑近他,仔细看他脸上的冻得皲裂的细小伤口。
霍去病微微低头,任她目光一寸寸在自己脸上划过,摸过随身带着的水囊递过去,“水冷,少喝些。”
殷陈原本的坏心思被他打断,悻悻接过水囊饮了一口。
霍去病注视着近在眼前的殷陈仰头喝下水,他回忆起那日在上庸追上张贺和终军,打马归去时,不知为何,心口猛地一疼。
那是叫他险些看不清前路的疼痛,生生牵扯着血肉。
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感召,若不回头,他将后悔终生。
那一日是正月十六,正是殷陈登上高台,沐浴着南越百姓虔诚的目光成为神女那一日。
他当即调转马头,让一个随从拿着自己的玉牌回长安,登上了南下的船只。
二人交换了信息,殷陈说起南越缺少药材和粮食,霍去病道:“说到药材,我们在路上曾遭遇过拦截。”
殷陈将铜镜揣进怀里,坐到他身侧,问道:“在何处被拦截?”
“长沙国境内,看那架势是冲着船上物资来的。终军已经写信于长沙王,若有消息会有人送来。”
殷陈蹙眉思索,一时想不出何人敢对天子使者下手。
强行压制蛊毒的后果便是一思考脑袋便针扎一般的疼。
霍去病察觉到她的异样,“怎的了?”
“头疼。”不知何时起,她已经能毫无芥蒂同他诉说苦楚,甚至还能提出对霍去病来说算极过分的请求,“要不郎君替我揉揉罢。”
霍去病思虑一瞬,摇头道:“我不会。”
“我不介意。”殷陈无赖地将头往他胸口一靠,大有他不依就要赖在他怀里不走的架势。
她毛茸茸的脑袋顶在心口,霍去病心神骤然一晃,定了定心神,抬起手托住她的下巴,将她往后推。
殷陈生怕他不答应,刻意将脸一歪,侧脸便倒在他手心。
他的手上还绑着手带,触感是粗糙的,但殷陈仍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
“好郎君……”她眨眨眼,又抬手扯扯霍去病的衣袖。
少女的动作是带着些许无赖的撒娇,他的指腹紧紧贴着少女温软微凉的肌肤,他惊觉她的脸竟是只有一掌大小,小巧精致。
车内的气氛一时静默,只有车轮撵着积雪的嘎吱声钻入耳中。
边上能言鸟识趣地将头一撇。
霍去病觉得她现在模样恰是一只得寸进尺的无良小猫,但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霍去病手指动了动,无奈道:“你先坐好,这样坐着仔细抻着脖子。”
听他口风松了,殷陈换了副神情,立刻坐直身子,又换了个觉得舒适的姿势。
霍去病指腹相搓,只觉与她的脸颊接触过后,手指温度陡然升高,如同被燎了一般。
殷陈毫不设防地坐在他身前,乖乖微垂着头,等着他动手。
霍去病抬手为她按揉。
感觉着霍去病的手指穿过发根,轻轻摩挲着头皮,殷陈舒服地眯起眼睛。
“郎君这样贸然离开长安,会让皇后和陛下担忧罢,还有军中缺了主将可怎么办?”殷陈轻声嗫嚅着。
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