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腰间的囊袋中掏出一物,手握拳,递到她面前。
殷陈看到他眉头微抬,抬手一根根将他的手掰开,直到露出一点银白,她的心忽而狂跳起来。
直至手完全张开,她看清了他掌心中,那枚黄豆大小茵陈耳钉。
霍去病眼中满溢着真诚的笑意,眉梢微抬,“我请教了王城中最会做耳饰的匠人。”
殷陈盯着那枚茵陈银耳钉,神情怔怔,不知不觉,眼底竟生了一股热意。
霍去病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面上并无欢喜,一时有些慌了,解释道:“我的手可能没有殷家大人的巧……”
殷陈却一瘪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一头钻进他的怀里。
霍去病下意识合上手,将那枚耳钉握在手中。
幸而屋中的两位先生正厮杀到关键,没有人注意到二人的相拥的亲昵姿态。
殷陈的脸贴在他侧颈处,一股热意落在他的脖颈处,激得他浑身战栗。
他怔愣一瞬,竟一下子慌了神,意识到自己惹到了她的伤心处,一手轻抚她的脊背,“对不住……”
殷陈却只顾着流泪,少年的真挚却将她这一堆沉甸甸的心事外壳全数剥离了去,似要相携飞到云端去,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她想,若不抱住他,她真的可能会被心底膨胀的酸楚逼得鼻涕眼泪一齐往下淌的。
霍去病被她撞得微微往后仰,一手后撑着,一手无措地轻抚她颤抖的背脊,“闯闯,我是否做错了?”
“不是的,郎君,我很欢欣,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她有些赧然地答道。
她在长安收到过许多礼物,皇后给的,窦太主给的,陈阿娇给的,她本身无长物,也不需要任何饰物。
可霍去病手心这枚茵陈耳钉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本是天上那轮皎皎明月,何故对她如此?
她可值得这般对待?
少女的呼吸喷薄在颈侧让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瞬间提起心来,手仍轻抚她的后背。
她扑过来时霍去病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的力道撞得往后仰去,他以肘支撑着二人才没有躺倒到地面。
殷陈的分量不算重,他却觉得此刻少女似有千钧重,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二人几乎是紧贴着的,少女柔软的身躯曲线让他的心思混乱,耳际悄然蔓延上一片红霞。
殷陈这才察觉到二人的姿势亲昵太过,她连忙爬起来,眼眶微红,鼻尖沾着泪渍,长眉似蹙非蹙,面上也绯红一片。
霍去病起身将衣裳理好,颇为心虚地望向屋中,幸而屋中的手谈仍在继续。
只有枝头簌簌而落的梅瓣掺杂着少年的心事,飘飘悠悠落到少女发上。
她最爱的阿翁曾亲手为她戴上耳钉,那一夜父女二人对灯夜谈,殷川怜爱地揉揉女儿的头,“我的闯闯长大了。”
那时的殷陈并不知阿翁略带着怅惘的感叹意味着甚么,她的心思是天下最澄明的水,她的父母便是那方将她护住不让她受到侵染的容器。
在这一刻,她将心全部收回了自己的胸膛。
她的心终于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她听到一声悸动,那是为霍去病而搏动的雀跃的心跳。
殷陈歪了歪头,“郎君替我戴上罢。”
第152章 她歪头以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霍去病用沸酒将耳饰洗过, 擦干,倾身靠近殷陈。凑近了, 他才发觉,她的耳廓靠近耳垂位置生着一颗浅褐色小痣,他盯着那颗小痣,眼底泛起丁点儿笑意,抬手捏上那小巧柔软的耳垂,指腹轻轻摩挲着。
殷陈只觉他的指腹带着滚烫的温度,灼得她身上生了一阵战栗。
眼中的红尚未消散,她微微偏头以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
这个动作带着无意识的引诱, 连那双仍带着潋滟水光的眼眸都似在引诱他跨入深渊。霍去病喉头滑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郎君。”她轻唤。
“嗯?”霍去病掌心触着少女颊上细嫩如玉的微凉肌肤, 而她这一动作让他的视线全部被少女姣好容颜侵占, 他眼睫轻颤, 指腹却仍敬业地摸索着, 终于寻到耳垂上的细小耳洞。
殷陈如愿看到他面上的红晕更甚,弯了弯眼,“只是想叫叫你。”
霍去病定了定心神,将她的头扶正,“可能会有些疼。”
殷陈含笑着摆正脑袋,“好。”
为了更好动作和不弄伤她, 霍去病更凑近她几分。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一侧首便能肌肤相贴, 殷陈偷偷咽了咽口水,霍去病清浅鼻息近在脖颈,生出些许痒意。
因为太久没有带耳饰,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