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你想得那边愚不可及,只是你没有站在他的位置上。”
殷陈确实被他所言打动了一瞬,但转念一想,赵胡之错不可以迫不得已一概而论,他若真有本事,就该平等对待后宫众人。他约束不了赵蓝,让她生了妄念,也安抚不了王后,让她越陷越深。
短暂沉默过后,殷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他,当真会另立太子吗?”
张先生但笑不语,抬步离开。
群臣逼迫甚重,赵胡的身子终于在这之后垮了。
他病笃且急,几乎让南越王宫生了乱子。
宫人议论纷纷,王城内外骚动不安。
赵蓝理所应当出来主持大局,衣不解带亲奉汤药,日夜不休守候在南越王榻边。
殷陈再度见到他时,他更显得清瘦,几乎就是一副骨架了。
他靠着玉枕,听着轻巧脚步慢慢步入殿中,殿门缓缓闭上。
姿态各异的灯盏烧着,却驱赶不去萦绕不散的浓浓汤药味儿,暖黄的照在床榻上南越王苍白的面容上。
“你终于来了,孤以为等不到你了。”赵胡半睁着眼,声音虚弱如同屋中袅袅的烟雾,飘入耳中,几无实质。
殷陈脚步微滞,眼前是一盏巨大的云母屏风,将内殿一分为二,穿透几重帷幕,他的声音再无之前那般生气,“数日不见,王竟如此虚弱不堪了。”
“你此行是来要你的赏赐么?那你的确很有眼光,他如今要成为南越的新王了。”赵胡扎挣着坐起身,似是觉得坐姿不够舒适,挪动了好几下。
他身上只着素色中衣,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披散着,整个人又多了几分颓丧。
殷陈察觉出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她越过那张屏风,看到那形容枯槁的南越王,“太子婴齐死于归来的路途中,尸骨无存,王为何不伤怀呢?王为何不派人前去查清此事?”
“你这是在质问孤吗?”赵胡抚了抚自己的髯须,冷声道。
殷陈摇头,“不,我只是有些好奇,作为一个父亲,王难道不悲伤吗?”
“殷姑子想要我如何悲伤?号啕大哭?还是悲痛欲绝?”赵胡反问道。
“作为一个父亲,你失败透顶,作为南越的王,你却很合格。”殷陈无所事事抄起边上架子摆放的象牙摆件,以指腹摩挲着上面精细的纹路。
这好似不够一击毙命的,她想。
屋中浓烈的药味儿中掩盖住了那股极难察觉的气息,殷陈不观察着榻上的南越王,他眼下青黑,在暖黄的灯光下,面色仍泛着青,一双眼深深陷入眼窝中,果是一副病入膏肓之象。
“好一番振聋发聩的演说,我该如何回应你的夸赞呢?”赵胡听着少女对自己毫不客气的评价,居然笑了出来。
但这笑容着实让他吃力,他只笑了两声便咳嗽起来。
殷陈听着他那几乎嗽出心肺来的咳声,微微蹙眉。
“好罢,说说你准备何时动手杀了我?”
第156章 冠军侯他,竟被殷姑子始乱终弃了?
他果然知晓她的来意。
殷陈并无太多愕然, 环视殿中环境,帷幕和屏风切割了光影, 一丝风也透不进来,安静得诡异。
殿中陈设一目了然,除了床榻旁的几案,墙边设着的几架书架,再藏不下第三人。
将那象牙饰物搁回原位,殷陈幽幽开口:“待王在立赵昉为太子的诏书盖上玺印后。”
赵胡微微颔首,嘴角的笑意未曾淡去,“她果然还是那样性急。”
“王所说的她是谁呢?”殷陈在殿中缓缓踱步。
赵胡呼吸很重, 他虽然极力掩饰,但这副病体残躯确实让他每呼出一口气都难受得紧, “不若你先说说, 你是为谁而来。你我现在皆是俎上鱼肉, 你若现在杀了我, 出了这个殿门便会背上弑国君的罪名。”
殷陈沉默不语。
赵胡的语气是罕见的平静,仿若在与殷陈话家常,“你我二人非得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殷陈还在踱步,敲出的脚步声不大,却足够让二人的谈话将将掩去,她苦恼地叹一口气, “所以, 王有甚么办法让你我脱离这必死的困局吗?”
赵胡冷下面上虚伪的笑容,起身捞起椸上外衫披上,“我知道你的身份, 也知晓你不会心悦世子,也必不可能会甘愿受人摆布。”
“王既如此了解我, 也该知道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物件。”殷陈懒得与他废话,“南越王智高谋多,怎会不知我为谁而来?”
“那你真的看清你身后之人是谁了吗?”赵胡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他的目光冰冷,慵倦,带着审视。眼前少女如同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