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利落,俨然一个十分熟练的骑士。
李少君骑上自己的小驴子,二人出了安城门往长门宫去。
陈阿娇已经在芷兰殿来回踱步,又时常到殿门往外瞧瞧,面上是难得的焦灼和期待。
微风吹皱长门那一池水,池边垂下的柳枝随风飘摇。
秋阳下,波光粼粼水面如同洒了金粉一般,陈阿娇仰颈看向殿外,她从前叫人特意布置的生了各类珍稀草木的弯曲小道也成了极为碍眼的物件。
殷陈一路瞧着,又在水中照了面,问那引路宫人,“翁主近来可好?”
“翁主听闻姑子回来,倒是高兴得几夜没睡着,时时问婢子姑子的消息呢。”
倩影随着穿过回廊,穿过树林,沿宫道往芷兰殿去。
殷陈勾了勾鬓边发丝,转过拐角,看到手扶在殿门殷切期盼的身影。
她穿一身茜草色曲裾,明艳得如同一抹晚霞。
陈阿娇几步迎过来,“你来啦。”
“翁主万福。”殷陈朝她一礼。
陈阿娇摒退宫人,将她好生看过一遍,眨眨眼收回眼底的湿润,道:“好似长高了一点。”
“嗯,我有好好吃饭睡觉,此去南越遇见了许多人,许多事。”殷陈挽住她的手臂,往殿中去。
陈阿娇讶异跟着她走。
殷陈给她描述着这一年的见闻。
陈阿娇含笑听着她脆生生的描述,在她说得口干舌燥时适时递上一杯琼浆,“为何还要回长安?”
“我心系长安一个耀眼的少年郎,为他而来。”
“那你可知后果?”陈阿娇已经料到她的来意,仍然觉得怅然,她费尽心思将她送出长安,不到一年,她又回到这让人窒息的牢笼里来了。
殷陈看着陈阿娇,语气坚定,“我知晓后果,也不惧这后果,此次回来也是为了查探还没弄清的真相。”
陈阿娇看她半晌,最终只得妥协,“我会帮你。”
殷陈退后三步,俯身叩拜,“多谢翁主。”
二人在长门中散步,陈阿娇给她介绍长门各宫,又指了指一座高台,“那处可以看到未央宫。”
二人登上那高台,陈阿娇给她说着自己幼时的事。
殷陈一脸好奇地听着她说起从前,只是二人的话题都尽量避开了今上。
殷陈走出长门宫时,见一个颀长身影正站在长门宫外。
他处于西斜的余晖之下,正对着夕阳,夕阳给他渡上朦胧的金色光晕。
“我想闯闯是个大忙人都没空去见我,所以我专程来接人。”
专程。
她果然很喜欢这个词,殷陈快步走到他身边,他瘦了许多,肤色也黑了许多。
依旧眸如朗星,依旧身形如松。
二人已有大半年未见过,恍若隔世。*
此刻满腔的话,也只能化作笑意,溢满了重逢的欢喜。
“真的是专程吗?”
霍去病的手伸到她面前。
那是一只修长的手。
殷陈将自己的手搭在那只温热的手上,霍去病捏了捏她冰凉的手,二人漫步在南郊。
踏云和她的坐骑乖乖跟在后头。
她的坐骑想去蹭蹭踏云,踏云将头一扭,装作看不见。
坐骑仍旧不气馁地凑上去。
殷陈暗自腹诽,真是不争气啊!
霍去病牵着她的手,“想知道近来长安的新鲜事吗?”
“可阿稳不像是会讲故事的人诶。”
霍去病刻意忽略她话中揶揄,他此前还特意跟曹襄学了些俏皮话,将近来发生之事描述得绘声绘色。
说了营中之事,未央宫的变化,甚至连东院中的花木又长高了些都一一说于她听。
殷陈此前还不知他竟会说这般多的话,“大半年未见,阿稳还真是让我另眼相看。”
“那你呢,这段时日如何?”
“很好,瞧,我都胖了许多。对了,张先生托我送样物件给你。”殷陈转身想去马鞍边拿张先生给他的物件。
霍去病却抬手截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不急。”
殷陈只得跟着他在树荫小径漫步,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说给他听。
说西南人的淳朴,善良,说西南夷的深山密林,奇珍异兽。
当她说到隔壁家二牛阿兄时,霍去病轻捏她的手,道:“二牛阿兄?闯闯好似有很多兄弟啊,广利阿兄,延年阿弟……”
殷陈反捏回去,“对呀,这里还有个去病阿弟。”
霍去病想到自己梦中唤她阿姊,霎时无语。
殷陈拿捏住他的把柄,笑得乐不可支,侧着身子倒退着走路,追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