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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94

水肿浑圆的脚踝分外滑稽。

殷陈讶异地看着他,“你究竟是何人?从前那个极度厌恶触碰旁人的霍郎君被你藏到何处去了?”

霍去病眉梢微扬,“我可记得某个姓殷的姑子初次见面就轻薄于我,现在却如此羞于展示自己了吗?”

殷陈语塞半晌,转了转脚踝,“是不是很丑啊?”

霍去病垂着眼看着她肿胀的脚踝,唇角微勾,很快又掩饰过去。

以手试了水温,将她的脚浸入水中,热水没过脚踝,“先生告诉我,用热水泡一泡,加以揉按,可以缓解水肿。”

“君侯当真要为我揉按?”殷陈有些怀疑,“这些杂事家人也可以做,不必如此……”

“服侍公主,是臣之职责。”霍去病抬眼看她,语气和态度一样坚定。

从前的殷陈难以想象霍去病会变成这样的男子。

他可以淡漠,可以坚定,可以柔软,但他为她一次次屈身,让她疑惑他的底线究竟在何处。

殷陈心中不禁有些酸涩,她近来的情绪波动确实大,“可这世上,多的是相敬如宾的夫妇。”

“那闯闯要同我相敬如宾吗?”虽是问询,他手上动作却加重了一点,带了些威胁意味,像是殷陈要敢说一句赞同的话,他便会立时恼了。

殷陈分外识趣,笑弯了眼,道:“不,我喜欢这样。”

霍去病满意地轻笑一声,补充道:“听红雪和青芜说,你近来睡得颇不安稳。要是感激涕零,今夜睡觉安生些莫踢被子就好。”

殷陈朝他撇嘴,才发觉数日不见,他似是瘦了些,“这几日在做甚?”

霍去病手上为她揉捏脚踝,“除了军中事,还让人去调查了当年的马邑之围。蹊跷之处是有,比如军臣为何会如此警觉地在发觉了马邑周围的不寻常,及时撤出了包围。”

“有何线索?”

“马邑之围果然有人从中作梗,可惜那两个主将早已被斩了,只寻出了一个证人的孩子,那军士将当年之事记在手记中。只是,那手记难辨真伪。”

殷陈接过那手记,马邑之围,果真有人给军臣通风报信。

可霍去病却从不轻易将矛头对准那人,那人也只对她露出了伪善面皮下的真实面目。

“阿稳还如从前一般秉承着没有确切证据不轻易怀疑人的准则吗?”

霍去病挑眉,“夫妇一体。况且,他身上的疑点,早已越来越多。”

“那你从何时开始怀疑他的?”

“上林苑。”

“元狩元年的上林苑?”殷陈定定看他。

“或许你是对的,当初我若没有阻止你,你定能杀了他,他近年刻意避免展露身手,或许是无奈之举。若他不是李蔡,一切便说得通了。当初故意让你伤了他,也是为了今后能够有推脱的理由。”

“那阿稳可有了怀疑的对象?”

“公主是今上女儿,我是今上带大的,我们两个应当是天下最了解今上的人。他为何一再对李蔡这些手段视而不见?”霍去病说着,手上仍在为她揉捏脚上穴位。

殷陈想起今上那双暗藏着幽深的眼眸,她并不算了解今上,身为他的血脉,她竟也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思,“李蔡身上,定然有他想要的。或许这盘棋背后的操纵者,并非李蔡,而是今上。”

霍去病抿了抿唇,“今上是极擅布局谋略的帝王,他想要的,从来不会失手。”

权力之于刘彻,不过一局棋。

谁人留在棋盘上,全凭他这个弈者的心思。

他手上力道掌控得恰到好处,温热的指腹将脚踝处的酸胀感驱散,殷陈动了动脚,好奇道:“阿稳难道又是跟赵破奴学的?”

水温已经渐冷,霍去病拿过边上的帕子擦干她的脚上水渍,“我去问了先生。”

在此事上,二人不约而同去寻了最为信赖的长辈。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殷陈立刻明白了他笑中的含义。

这个角度下,屋中灯火为他罩上一层茸茸的光晕,他眉眼低垂,少了平时的锋锐,高挺鼻梁投出一片侧影。

她忍不住以手描摹他,从英挺的眉骨开始,慢慢下滑至鼻梁,接着便是柔软的唇。

他的唇线紧抿,却在她的指尖造访时微微翘起。

殷陈挑起他的下巴,将他好生打量一番,忽而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殷陈只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就想分开,霍去病却不依不饶追逐上来。

与此同时,霍去病的手顺着脚踝缓缓往上,抚上她的小腿,那有一道长疤。

他知道是居涂所受的伤,那伤曾深可见骨,也叫她现在行走时重心大部分都放在右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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