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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初见陈清也时，看到个和阮歆差不多的小女孩，因为身世被孤立被排挤，再联想到还在医院的妹妹，很难不潜移习惯性的偏爱。

或许这才是错误的根源。

阮舒池这夜睡得极不安稳，感冒药里的安眠成分毫无用处，他听着窗外雨水的白噪音始终半梦半醒。直到临近天亮时他才囫囵睡沉，而梦里他像是躺在蒸屉，水汽弥漫浑身燥热。

等闹钟把他从梦里叫醒，阮舒池靠在床头呆坐了好一会儿。他抬手抚上额头，掌心的温度和一身虚汗提醒他，感冒药攻城失败，果然还是发烧了。

但课得上，事还得做。

他起床冲了个澡，诚然知道高热时冲澡无异于火上浇油，可一个洁癖实在无法忍受一身汗意。

出门时，天色依旧阴沉，仍像是随时随地会落下一阵大雨。

阮舒池吃了退烧药不敢开车，叫的出租车去学校。临窗坐着，风倒是不烈，只是全程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车停在学校正门，阮舒池下车推上车门，外套口袋里铃声震动，竟是舒女士的电话。

阮舒池心跳漏了一拍，滑动接通的手有些颤抖。这个时间反常的电话，不禁让他联想到些不吉利的。

电话接通，不幸中的万幸，出事的不是阮歆。

是今早舒女士完成日常打卡任务，给阮歆送早饭，可刚进门就发现隔壁那张病床空了。

隔壁床的老爷爷靠着仪器监护，谁都知道是在熬尽碗底最后一点灯油，自然不可能一夜之间出院回家。

于是答案就只剩人与人世的别离。

有些人的离开好像就是这样，突如其来又悄无声息。

阮舒池昨天离开病房前扶了一把踉跄的陈清也，视线除了扶住的人，余光也瞧见了门边显示平稳生命体征的监护仪器。

只不过一个雨夜，他们就和不熟悉的人，失去了再见面的机会。

病房里病人离世，给当事人家属的或许是悲痛或许是解脱，给到病房里其他人的，就只有烈火烹油的煎熬。

这不舒女士长时间压抑的情绪失控，强撑到阮歆起床洗漱，赶紧避开她打电话找儿子开解。

只是阮舒池却说不出什么，高热烧得他脑袋昏昏沉沉，眼下站在迎风的风口，身上的温度导致袭来的风都是滚烫的。

他只能堪堪安抚下舒女士，打算今天下了课，怎么都得挤时间出来去医院看看阮歆。

昨夜经历无眠肯定不止他一人，阮歆就和隔壁隔了一张床帘，指不定躲在被子里哭成什么样了。

阮舒池这一天都精神欠佳，可能是生病时正常的脆弱疲惫，可能是心情影响状态。总之堪堪熬完上午两节课，和在办公室的张老师交代了下就往医院去，半路倒还不忘给阮歆带了块喜欢的切角蛋糕。

午后时分，舒女士回家准备晚饭，等阮爸爸下班再一起过来。

至于病房里则是一贯的死气沉沉。

阮舒池拎着蛋糕进门，就见阮歆和个小老鼠似的窝在床头，应是看见他来眼前一亮，却不知为何转瞬就只剩下生无可恋。

“哥你怎么来了？”阮歆掀了掀眼皮，有些懒得搭理阮* 舒池。

“我是不能来吗？”阮舒池提着包装盒放上阮歆床头，听阮歆所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最后和苍白面色上一双大眼睛对上。他当即肯定，这丫头又在闹鬼了。

“哪有~我哥来，简直是让我这小小床铺蓬荜生辉~”阮歆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让自己看着真诚些，“不是你最近很忙吗，又要上课又要看论文的。从学校跑过来多累人啊，妹妹心疼你啊！你要不回去休息？”

阮舒池点点头，长腿勾着椅子带到身边，拉开坐下，而后长腿交叠，嘴角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向阮歆。

“谁要来，这么急着赶我走？”

“是童柠！”阮歆毫不犹豫，且信誓旦旦，“童柠翘班过来看我，两个小姑娘聊八卦，你坐这儿听不是纯粹耽误时间吗。你要是闲着不如去找清也姐……”

童柠是阮歆的大学室友，两个小姑娘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没用的默契包括互相背黑锅。听阮歆说是她，阮舒池就更不相信了。

“童柠我见过，还挺熟的。”阮舒池也不拆穿，边说边自顾自点头：“我在你这儿待会，不出声。你们聊你们的，应该不碍事。”

“而且是童柠的话，应该不介意有我在吧。”

“应该不会…吧……”阮歆干笑了两声，尴尬到默默噤声。

兄妹俩各怀心事，原地干坐了一个多小时。阮舒池是强撑着无事，阮歆不时偷摸打量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