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花篮,刚送到门口,向来内敛的靳言就开始哭。
她一哭,小水跟着哭,把陈清也团团围住,她剩下的那一点作祟的惆怅,都被这两个糟心的给哭没了。
苍南市的房子有朋友帮忙寻觅,最后选定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公寓,位置离鲜花基地和市场都很近,租金还只有她在新海租的小房子的一半。
陈清也最近都在收拾东西,新海房子退租,她要把自己这些年的物件搬回云城。还以为自己一直物欲极低没什么东西,结果愣是两辆车,往返了两次才把东西清完。
也是万幸,还有个免费劳动力阮舒池。
阮舒池正在假期,又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能用自然得用。云城的房子常年空关,小院荒芜,两人光是把屋子清理得能落脚都用了整整一天。
盛夏午后,余暑未消。
陈清也在自家楼顶边缘坐着,累得脑袋发懵,夕阳余晖刺目,她眯了眯眼睛,头一仰就往后躺,给身后的阮舒池吓得赶紧上前。
楼顶只来得及堪堪用水冲一次,这会儿还是半干,不过两人都灰头土脸的,也不计较干净不干净的事。
阮舒池怕陈清也着凉,在她身边坐下:“别躺着,地上还潮,一会儿头发湿了被风吹得头疼。”
“不要,我好累。”陈清也懒得动弹,依旧维持着平躺的姿势,一双长腿垂在外头踢了踢空气。
阮舒池没出声,没一会儿竟也在陈清也身边躺下。两人动作一致,一起望天。
熏风夹着未散的暑气依旧,倒是天色正在进行明暗过渡,从橙黄晕成玫瑰粉再镀上天际的浅紫深蓝。
陈清也扭头,就见阮舒池的侧脸弧度明晰,他常戴的银框眼镜被放在身侧,高挺的鼻梁上,有个浅浅的印子。
再往下,是线条流畅的下颌,在男性之中算得上白皙的皮肤,不知从哪处沾了一抹灰。
陈清也忍不住伸手去蹭,惹得阮舒池回头,两人视线交织,偏偏谁都没有说话。
陈清也翻了个身,视线却未曾移动,故意拿话去惹阮舒池:“想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俩能躺一起。”
阮舒池扭头,脖颈处青筋漂亮又勾人。
“想过。”
“什…什么?”陈清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想过。”
陈清也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
“从几年前开始,你会出现在我很多次的梦里。”阮舒池说得含蓄,陈清也却明白是怎么回事。
阮舒池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梦到她,总不见得是带妹妹去游乐园的事。
“好啊,原来阮舒池你是个闷骚!”
陈清也那手去戳阮舒池的脸,结果被他的大手捉住,整个攥紧手里,拿手指摩挲她的掌心。
“每次做这样的梦都觉得很愧疚,觉得自己龌龊又可耻,像个变态,就想离你远一点。”
“可遵循本心的行为,又是只要看见你就会忍不住靠近。”
阮舒池忍不住去看陈清也的反应,见她脸上没* 有明显的厌恶,便拉着她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还主动蹭了蹭:“想要你碰触我,想要你只依赖我。”
“然后晚上就又会做梦,又会唾弃自己想远离,实际依旧忍不住靠近。我以为这样的循环往复,是折磨的我自己,直到后来才发现,被伤害的人是你。”
“是啊,到头来就我最亏了。”陈清也泄愤似的揪住阮舒池的脸,“吃都没吃到嘴,因为你做个梦,就得猜你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早知道那天趁你病着就该先吃上一嘴……”
“…小也。”阮舒池无奈打断,他到底还是放不开当着陈清也的面讨论这种事。
陈清也笑了笑,松开手又平躺回去:“那天舒妈妈跟我说,她就不去机场送我了,怕舍不得,怕会哭。让我到了苍南市安定下来要给她打电话,过年的时候也一定要回云城。”
“她在家念叨很久了,是真的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她,舍不得阮歆。要下定决心脱离一个熟悉的环境是真的很困难,可我就是乐于折腾自己的人。加上…现在的的新海,让我喘不上气。”
阮舒池明白,所以他也从未劝过她别走或者留下:“所以过年会回云城吗?预约你个时间?”
“还有大半年呢,你这也问得太早了。”陈清也忽然坐起身,双手撑着向后,不满地看向他,“而且不回云城你又怎样?”
阮舒池跟着坐起身,慢条斯理开始描述他的想法:“你要是不回来,我们家就可能会进行一场年度旅行,去一个美丽的地方,去看海去看花,更主要的,去看你。”
“…哼,说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