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一夜为睡,可今日还是如同往日一般,晒草药,为皇后娘娘煮药。”
严煊冷笑,“他倒是尽心尽力。”
亲眼见到成婚的场面,用了一夜伤心,第二日就如同一个无事人一般?
严煊觉得可笑。
“他可知道我要去找他的事情?”
林七道,“他还不知道。”
“既然如此,”严煊随手将花攥在手心里,“那就不怪朕了。”
此时,宫中的西北角处。
一座小而精致的宫殿内,一排排的草药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林萧撸起袖子忙来忙去,将架子上的草药摆放整齐后,又看到侧殿里的药煮好了,慌慌张张的将火灭掉,他这才放松了些,依靠在门窗上,抬眼看着不远处树上成对的鸟儿。
昨日,他对上严煊那双冷冽的眼睛,脑中那个猜想便一直让他害怕。
他想起了第一次听到这个人名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和刘代元刚刚商议要如何在长安城内安插他们的人手,再后来,刘代元来信,便提起了此事,说是她与一个男子在一起了,因着此事,两人经常出入不同的场所,这就有机会安插人手。
当时的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他和刘代元是合作关系,她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没关系,只要两人的目的能达到就行。
可再后来,随着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他来过一次长安城,见到了刘代元信中提起的那个男子。
一个清冷宛若高山雪莲的男子。
饶是一个男子,他也惊叹于这绝世的容颜,也明白了刘代元为何会与他在一起,却也知道,这样有着绝世容颜但却并无依靠的男子,只会成为他们道路上的垫脚石。
他还是未曾把严煊放在心上,只是偶尔知道严煊会因为刘代元出现在自己身边生气,那时他还打趣刘代元,说是害怕严煊找自己麻烦。
高傲的少女听到后,冷淡的笑笑,“他不会。”
那时他就知道,严煊被刘代元吃的死死的。
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严煊无疑是被狠狠欺骗的那一个,那时自己并未想过,一个不起眼的人,之后会成为皇帝。
若是还能想到,成为皇帝之后的严煊还会把自己误认为成刘代元的相好——
当时的他,定是会主动现身,把自己和刘代元之间的关系讲清楚。
无他,谁不怕死呢。
虽然说他这次来京城是抱着必胜的决心,但也不能为了这件事白白送命。
过去不知道严煊的想法还好,如今知道了,总觉得严煊平日里看自己的目光的都带着浓浓的杀意,像是要杀了自己。
平日里作息规律的他愣是一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自己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一剑杀掉。
到时候就不是为自己的母亲立坟了,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要被扔去什么乱葬岗了。
现在的他也不知道严煊会不会杀了自己,但现在的自己时肯定逃不出宫去的,与其担忧害怕,还不如继续给刘代元煮药。
一方面,他希望严煊不是传闻中所说的那种暴虐的皇帝;另一方面,他也寄希望于刘代元,希望刘代元赶快恢复记忆,这样就有人给他作证了。
一夜没合眼,林萧晕晕的,揉了一会眼睛后,这才觉得好受些,可一转身,殿门口却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萧不可思议的睁圆了眼睛,下意识的揉眼睛。
可再次睁开眼,原本在殿门口处的男人比刚刚更近了,还差几步就要到自己面前了。
林萧:“!”
“臣拜见陛下!”这才反应过来,林萧忙不迭的给人行礼。
“起来吧。”严煊淡淡。
林萧颤颤巍巍的起身,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要不是自己站在偏殿门口能扶着门,自己刚刚就要站不稳跌倒了。
他直到,现在的自己可不能出错,严煊本就看自己不顺眼,若是被他逮住了错误,那自己的小命——
“林太医,陛下在问你话。”林七出声,“林太医?”
被唤了几声,林萧这才回过神来,“陛下问了些什么?”
“臣昨日没有休息好,让陛下见笑了。”
“为何没有休息好?”严煊淡淡的瞥了院内摆放着的草药。
别的不说,林萧起码算是一个好的医士。
自打他进宫以来,每日都兢兢业业的熬制汤药,据说他还救下了一个突发病症的小太监。
若是他和刘代元没什么关系,严煊乐意让这种人待在宫中。
可现如今,这样美好的品质落在他的眼里,他的心中除了冷淡,甚至可以窥探到一丝嫉妒。
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