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总有种过于强烈的忧患意识,通告越多,状态越好,蒋越头一次见事业心这么强的新人,问她干嘛这么卷,以后有的是时间。
谢千琅在化妆的间隙认真想了一下,回答他:“一方面是穷怕了,另一方面,忙起来没空想东想西,会开心一点。”
那一瞬间,蒋越觉得傅闻礼简直是世界上最了解谢千琅的人。
“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蒋越把冷掉的水倒进水盂,给谢千琅续上热茶,“谈个恋爱把自己和对方都搞得这么累。”
只有他,夹在中间两头儿赚钱,也算是甜蜜的烦恼。
“傅闻礼进圈儿这事儿也是因为觉得万一能和你合作,要不然他那个地位的人,得多闲才来赚这些钱。”
虽然后来蒋越递了好几次合作的意向本子,都被谢千琅看也不看的拒绝了。
“伤刚养好没多久就去拍了个动作戏,他爸妈差点儿没被气死,他家里其实根本就不想让他进娱乐圈,《大城市病》之前,早就逼着他息影接手家里的产业,但是没想到你接了这个本子。”
蒋越笑了一下:“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祝贺他,终于得偿所愿。”
谢千琅觉得自己有点像活在《楚门的世界》里,身边一切都是傅闻礼给她构筑出来的美好泡影,她生活在其中,毫无察觉。
谢千琅喃喃地问:“傅闻礼受的伤……他受过什么伤?”
“挺重的,压着消息没上新闻,”蒋越没了笑模样,语气凝重地说:“有人要搞他,专挑了他出京的时候,被失控的重卡撞上了,肋骨戳进肺里,差点儿当场就没了。”
“所以你前几年被私生粉追车的时候,他特别紧张。不知道你发没发现,你的行程一直有保镖护着,其实不是公司雇的,是傅闻礼特意找的。”
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样子,蒋越也有些不忍,想说点儿轻松的缓解一下过于凝重的气氛。
他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别这个表情,我突然想起来傅闻礼出事儿的时候,还特意护着自己的脸,挺有远见的,要不然今天这电影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谢千琅久久没有开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
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大概是回忆。
在记忆里,那其实只是她随口说过的一句玩笑话。
是在某次温存过后,谢千琅趴在傅闻礼身上,指腹百无聊赖地摸着他的睫毛时,感受着傅闻礼胸腔的震动,听到他低声问:“千琅,你为什么喜欢我。”
谢千琅撑起身体跟傅闻礼对视,长发落到他身侧,指尖从睫毛向下流连,划过高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唇,停在傅闻礼的喉结。
他喉结动了一下,像是怕痒,抓住了谢千琅的手,还在问:“为什么?”
谢千琅起了逗他的心思,捏着傅闻礼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看完还贴过去在傅闻礼脸上轻轻蹭了蹭:“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这张脸。”
第27章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谢千琅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手里的茶盅热了又冷,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瞳孔,看不出什么表情。
蒋越坐在对面, 把一口气叹得百转千回。
末了, 问她:“千琅, 我知道这会儿不该问,但有件事我实在好奇, 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
这句话宋昭也曾经问过她。
在宋昭那个日益拥挤的工作室里, 再一次收留用过长的睡眠逃避现实的谢千琅后, 宋昭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
明明生活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不是吗?
谢千琅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 虽然没有署名权,但稿费日益涨了起来。
傅闻礼偶尔卖出一幅画, 这个时候他们会一起在大众点评做攻略,然后坐地铁穿越大半个城市, 拖着手吃遍美食荒漠里难得有些好评的三元桥、望京和北新桥,去找那些不贵但难找的小馆子打牙祭。
傅闻礼来接她下班时, 两个人最常去一家离她工作室不远的日式拉面店, 老板是个在中国住了十多年的日本人, 普通话还是不好,连说带比划地问他们:方不方便拍一个合影,放在店铺推门进来的小黑板上做广告。
老板笑眯眯地举着宝丽来, 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评价:“因为二位吃东西的时候看起来很幸福。”
凭借那张合照,他们获得终身9折特权。
终日奔波, 这是少有的能让谢千琅真切感觉到自己还热爱生活的时刻。
搬出群租房正式同居后, 傅闻礼开始学习做饭。
谢千琅特别恶趣味地选了一个粉色围裙, 每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