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是嘉树。”
程嘉树也说:“嫂子,我是程嘉树。”
他们聊起婚礼的事,程嘉树说他和许舒会晚几天回去,不去丽湖,直接落地上海。
“嫂子,”许舒说,“我们在上海等你,你要来。”
她们的关系并不是非常亲近,可许舒对她的态度却不似从前,这一趟瑞士之行,她看她的眼神里总是透着同情和怜悯,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惺惺相惜。
惺惺相惜什么呢?程嘉树满心满眼都是她,这就足够不同了。
许知微含笑点头说:“一定会去。”
从瑞士回国的那天,飞机掠过云层,白茫茫的云层之中,许知微觉得自己失了魂。她的魂魄在窗外的云层里荡,像没有归依之处。
她忽然就记了起来,程宥许要跟她求婚的事。
这件事是真切存在的,根本不是在梦里。
是定在什么时候呢?许知微闭紧了眼睛努力地想。
张易礼看见了,问她:“你想到了什么?”
“求婚,他要向我求婚。”
“在哪儿?”
是啊,在哪儿。
……
对了,许知微想起来是在戈金雪场,他们第一次拍婚纱情侣照的地方。
好像是去年夏末的事了。
戈金雪场的票很难订,更别说想在旺季包一个小时的场,得提前很久找到负责人洽谈。
程宥许不知道在这其中下了多少功夫,听程嘉树说他还特意去了瑞士一趟,答应会免费给人家提供无人机宣传协助。
跑前跑后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才签下了单子。
许知微是无意中发现他预备要向自己求婚的事,去年九月中旬的一天,程宥许出差回来,她帮他收拾外套时摸到了里面的预定单,发现包场的时间是十二月二十五日。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这个日期,这个地点,她很难不联想到一些什么。
可这是惊喜,她便按捺下来,又偷偷把预定单塞了回去。
又过几天,她发现了一枚戒指,在蓝色的精巧的戒指盒里装着。
这事更加确凿。
张易礼问:“你一直没有问他?”
许知微闭着眼睛:“没有。”
她没有问过程宥许,也不必问他,她默默地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因为她相信他,并不怀疑他的真心,他说过,他天生就该来护佑她,她始终相信这一点,这五年也帮她证明了这一点。
程宥许是每一次都会说到做到的人。
张易礼又问:“他最终和你求婚了吗?”
许知微有些挣扎,表情有些难看。
她见到一些不好的场景,看见了热火朝天的宴会厅,听见了众人的语笑喧阗,摸到他冰冷的唇,以及不再有纹身的手臂。
可是程宥许背叛她了,她又想起这些。
“不要,不要……”她突然情绪激动地伸出手喊。
张易礼并不能够完全感知她的梦中场景,只能知道她梦见的事令她难受了,于是隔着衣服握住她手腕,“没事了,放松,放松。”
他的声音放得很沉很静:“你看见了什么?”
许知微安静了很久,甚至开始啜泣起来,最后才平静了一些,说:“婚礼现场。”
“他的?”
“对。”
一幕幕又在她眼前重现,那个楼道里,她吻上他的唇,舌尖像火苗窜进他的口腔,可他一动不动,无动于衷。
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让她走。
还有,他在台上宣誓时,用眼神警告了她一次,意思是让她别胡来。
“他伤害了你。”
“他没有……”
“可他有了别人,对吗?”张易礼见许知微不接话,又问,“对方是怎样的人?”
许知微想到程宥许的新娘,“很漂亮,头发黑又亮,眼睛像会说话。”
“你和她有过交流吗?”
没有,许知微从没有和她说过话,因为她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她对不起她。
无论如何,终究是她插足了他们的婚姻。
“我……”
张易礼不逼问,他换了问题:“你觉得她和你有什么不同?”
“她……”
许知微想到她在朋友圈里看到的那些照片,“她很明媚。”
“你呢?”
“我很拧巴。”
许知微不想再提这个人了,她不是恨她,只是一想到她就会想起程宥许。
她的意识昏昏沉沉的,感觉不到自己在一句一句地接张易礼的话,只是胸口始终闷闷的喘不上气。
白到一尘不染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