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日。
林知睿的手搭在鼠标上,余明远带着鼠标和她的手一下下点击。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昂贵漂亮的裙子,华丽的皇冠,无需多复杂的妆容,就已经美得令人惊叹。
她被拥在人群中,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恨不得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被记录下,让它们成为永恒的存在。
“那时候的你很快乐,”余明远说,“我从没见你这么快乐过。”
“因为那是我的十八岁,”林知睿笑起来,“谁都会为自己的十八岁快乐。”
虽然年龄不代表成熟,但“十八岁”如同一个标志,一个象征,将你与过去幼稚懦弱的自己划得经纬分明。
你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也有了掌控的权利。
可快乐并没有延续,它滞留在十八岁生日的那天。
以那天作为峰值,而后一点点消失。
是谁剥夺了她的快乐,期待和自由的权力?
他给了她两个深刻难忘的成年礼。
一个是十八岁的生日,另一个是海岛的夜。
快乐与痛苦,界限模糊。
“那么费尽心思地给我准备生日,是为了弥补我吗?”她问出心中疑问,“我十八岁时你就想搞我了吧?”
“所以……即使在海南的那晚我没有喝醉,没有激怒你,你也会那样对我是吗?”
他不说话。
十八岁,是世俗意义认定的成年,如果认定的是十六或者更小呢?
所以他的答案并不唯一。
余明远让林知睿反过来坐,两人面对面,他双手撑在她身后书桌上,将她虚虚禁锢。
“林知睿,我不否认,很早之前……在你根本意识不到的时候我就考虑过我们两个人的事了,但请你相信,”他顿了顿,眸光流露出几分祈求的意味,“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她主动搭上他脖子,表情认真,“所以你伤害我身边的人,我的父母。”
“严格意义上来说,伤害他们的人不是我。”
“但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不一定会受到伤害。”
车轱辘话,若来绕去,听得人头疼,讲的都是鬼话。
他确实没直接伤害他们,但他推波助澜,雪上加霜。
这种人其实更可恶。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林知睿拉起余明远的手让它贴着自己侧脸,轻轻缓缓地摩挲他有几分粗糙的掌心,“接下去你打算害谁?”
不等余明远回答,林知睿牵着他的手,缓缓往下移动。
从她的脖子,锁骨,心口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林知睿倾身,趴在余明远耳边说:“我们的孩子吗?”
余明远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
在那个偏远落后的小镇上,他未婚先孕的母亲是异类,被父母遗弃还总是一身干净校服,次次考试第一的男孩也是异类。
他们无法从他自身攻击他,所以他们攻击他的身世,他的父母,那些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如果给他机会选择,他依然愿意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一切过往早已消弭在遇到她的那个时刻。
余明远的手在颤抖,还有他的眸光,也在一寸寸瓦解。
震惊,愤怒,失望,痛恨!
诸多情绪同时冲击着他的大脑,总是冷静自持、能精准做出判断的人,此时此刻,像个无助的孩童,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她下一句话是“我开玩笑的啊”。
“后悔吗?”林知睿将余明远的手用力摁向小腹,似是要他隔着肌理骨骼,感受到什么,不等他回答,下一句几乎要将他的心从身体里生生挖出来,“那些药……是你喂我吃的呀。”
所以,她早就知道了。
所以,她故意没告诉自己。
所以……
他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为什么?”到最后,似乎也只剩下这一句话三个字。
“因为我恨你呀。”
哪有什么爱恨难两全。
你看,她分得多清,简直清晰到他痛彻心扉。
恨他就报复他。
老套烂俗又狗血。
却一击命中。
林知睿双手捧住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或者,你也可以赌,也许没事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她/他也是我的。”
手心滑过冰冷的质感,林知睿轻蹙眉尖,表情有几分茫然和不可置信,“你哭了……”
这么多年,除了姥爷去世他哭过,其余再难的时刻,余明远都没落过泪。
不是不难受,而是哭泣解决不了问题,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