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第一期已经播放了,反响不错,听说师范大学的分数线可能又要高了。”
语气诙谐,动作亲昵的与陆知鱼叙旧。
她腼腆一笑,默默从她的手臂绕出去,展示了手中的高跟鞋,问路语知在哪里?
“路老师……”小李的脸拧巴成一团,十分纠结,拗不过八卦分享之心,与她耳语:“有个男人来找,到现在还没回来。”
脑海里浮现中午见到的车牌,她有了答案,拜托小李帮忙把鞋子还回去后,走出小院门,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陆知鱼……”是路语知的声音,暗哑,疲惫。
那边很安静,只剩她有气无力的话语。
和她相处一年,这是陆知鱼第一次看见路语知颓靡。
声音还在继续,语速很慢,每说一个字,都要抽泣两下。
“帮我带片药。”
“什么药?”
“紧急避.孕.药。”
行走的双腿愣在原地,完全忘记自己在过马路。
伴随前行不得的车辆鸣笛声,陆知鱼眉头紧蹙,语气携上担忧:
“你怎么了?在哪里?需不需要报警?”
怕一个人帮不上忙,她点开裴林之的消息页面想把他叫来,听筒传出路语知略显无奈的吐槽:
“你那脑子能不能别太活跃,啥事都没有,我在镇医院。”
话是这么说,藏在字句下的情绪依旧表露出她的绝望。
握住手机的指尖紧了紧,向被挡住的司机鞠了一躬后快速往医院方向跑去,风被扔在后面,还不忘安慰电话里的人:
“我很快就来。”
推开病房门,一股靡靡之气扑面而来,陆知鱼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人事的姑娘,自然明白发生过什么。
房间凌乱,水杯,暖壶,衣物,果篮洒边每个角落。
窗帘半开,外面隐隐灯光透过,吝啬停留在床边一角,不愿再向前。
穿过凌乱的地板,陆知鱼步伐发虚,来到只有微微鼓包的床前。
上午那个娇气胡闹的大小姐此刻平躺着,如墨般的长发随意盖在身下,娇媚的眼里眸光暗淡,脸色苍白,脖颈处掐痕明显。
“来了。”眼球没动一下,路语知却猜出来人。
“帮我倒杯水吧,我好渴。”
惨归惨,使唤人的性子还是没变。
陆知鱼在乱七.八糟的屋子里左看右看,找不到一个完好无损的杯子,索性下楼去外面的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
“喝吧。”顺手把买来的药递过去。
她出去的这会儿功夫,路语知恢复些力气已经从床上坐起,半靠在墙上,苍白着脸。
没矫情,也没再提什么要求,混水咽下药片后,重重呼了口气。
“谢谢你啊。”
这间病房的风景不错,正对着东面天,日落月升,几颗星星点缀其间,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不客气。”
陆知鱼观察世界没有异常后,客气回复。
少女身上的斑斑点点让人心痛,室内没开灯,掩盖住陆知鱼心疼的神色:
“你……”字句卡在喉间,进退两难。
路语知知道她的问题,摇头,苦笑:
“离不了,身份差距太大了。”
冷白月光慷慨移动步伐,从床角蔓延至路语知的脸上,平日娇艳欲滴的神情落寞又无助:
“身体交流是产生不了爱的,我对于他……只是床伴。”
手中的药盒被她捏的不成形状,路语知的声音很轻,像摇摇欲坠的羽毛,孤苦无依飘在水面。
“这也许就是我的报应,人总想走捷径,却没想过捷径那条路虽短,却陡。”
陆知鱼站在床边,双腿因长时间没有挪动有些僵硬,身侧的手指微微抬起又放下。
“就算是身份地位悬殊,你也是独立个体,他不能这么对你。”
话音刚落,皮鞋踩在地板的沉稳之力让她不觉回头。
陈今站在她身后,西装笔挺,干净整洁,与垃圾场一样的病房格格不入。
他没去纠结陆知鱼打抱不平的话语,上位者的侵略眼神定在床上的路语知身上,薄唇轻起:
“看来还是不够。”
男人气场强大,久经商场的从容感让陆知鱼不自觉敬畏,等她反应过来时,陈今已经拿起路语知手里的药盒,看清上面的字体后掀开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