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挑了挑眉。
这担保文书,想不到在夫子眼中,她竟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吗?
守门人将荣玄玉的姓名记录在册,挥手示意她进内室。
荣玄玉本以为下个环节就是入场了,没想到一入内室,两名兵役便围上来为她宽衣解带。
一边脱,一边细致地抚摸每一寸衣料,防止有考生将小抄带进考场。
荣玄玉别扭了一瞬间,便放松下来。都是女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府役半跪于她身前,握住垮裤顶端往下一拽,静默片刻,又原封不动地提了上去。
“……”
荣玄玉被她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得发毛,刚欲问‘有什么问题’,府役便一本正经地示意她可以入场了。
灼热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脊背,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缓缓消退。
两名府役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脸上逐渐铺开愕然之色,她比了个手势。
拇指和中指相对,然而相距甚远,圈不出一个完整的圆环。
—
贡院设有考棚,考棚有堂,上设公座,堂外甬道东西两侧设考案,以《千字文》横列编号,悬灯于上。
荣玄玉被引到一处颇为简陋的位置,四面透风,好在天气乍暖,不怎么难熬。
本朝科举和荣玄玉认知中的不大相同。
童试分三场:县试,府试,院试。本该分三回考完的内容,却被合而为一,压缩成一场考试。
试题量巨大,几乎囊括墨义,策问,诗赋,算学各个方面,知识储备要求几近严苛。
考生们入场完毕,只听一声锣响,主考官和县主从内室走出,理了理袖子,高坐公堂之上。
不多时,考卷流水般发了下来。
荣玄玉拿在手中翻看片刻,忍不住心头一乐。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选词填空和数学题吗?
第61章 妻主,请验收 女尊(十一)
伴随着一声锣响, 考生纷纷提笔答题,荣玄玉也随大流地揭开软布,拿出里面的毛笔。
本朝重文抑武, 对于读书人有些近乎狂热的崇拜,且不说能不能参加最后一轮的殿试, 光是在书院里挂个名, 就足够让普通人高看一眼。
因此, 儒生们对于考试前的准备,认真到近乎吹毛求疵的地步。
上好的狼毫笔于考卷之上蹁跹游移,顿笔流畅, 墨香扑面而来,引得一众儒生文思泉涌。
然而几声异响破坏了当前的和谐。
歘歘歘!
荣玄玉抬起毛笔, 看着刺猬球般根根分明的笔尖,兀自陷入了沉思。
嘶……喝酒误事, 竟然拿错提篮了。
那可是孟新霁花大价钱准备的提篮!
她不信邪地捏住炸开花的笔根, 指尖一松, 它又冥顽不灵地恢复原状。
比上了定型喷雾还牢靠。
“……”
好好好,都想要她这条烂命是吧?
现在的情况就是:墨没有,砚也莫得,只剩下烂笔一根,烂命一条。
这一刻,荣玄玉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烂笔, 要你有何用?!
信手丢下笔杆,没洗干净的毛笔竖直落下, 在卷面上盖了个灰蒙蒙的戳,荣玄玉双眼陡然一亮。
得益于这根留有余墨的毛笔,荣玄玉趁其还未完全风干, 果断地抽出算学类题目。
在前朝,数算并未正式归置于科举考试中,直到本朝才逐渐趋于成熟,正式划分为完整的科举门类。
因此,在多数人眼中,算学仍然是一个晦涩,且算不上正统的偏门学科,学了于仕途无用,不学却又踏不上仕途,闹心极了。
但对荣玄玉而言:
省墨不废脑,题量刚刚好。
不知是不是天意所为,此次童* 试的算学题目占比极大,隔着几条过道都能听见抓耳挠腮的细碎声响。
有时太过分了,还能听见甲兵冷冷的斥声。
粱宜是青藤书院甲字班的学生,就坐在和荣玄玉隔一个过道的位置。
原本她还在为可能落榜而担忧,但在留意到荣玄玉的惨状后,幸灾乐祸的情绪陡然占据了上风,惶惶心绪平静下来,落笔也意外地丝滑流畅。
但好心情没持续多久,信手翻过考卷,密密麻麻的数算题映入眼帘,脑子里一片空白,‘嗡’的一声,怎么也沉不下心思考了。
更筹飞速燃烧着,香灰簌簌飘落。耳朵急得冒火,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然而笔尖悬空,迟迟落不下一个字。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叹得粱宜心尖一颤又一颤,愈发心烦意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