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整理新衣裳,一面不急不慢的往下走,他行至祝胭面前百十步。
“妖丹被焚烧的滋味怎么样?哈哈哈!”邢绶变得些许疯癫。
“天道呢!天道怎么不救你?
我在‘堙’里放的其实是天道的气运之血,但凡跟天道沾上一点儿关系的,你们都得死——”
面皮扭出畸形皱纹,放在他年轻的脸上格格不入。祝胭似乎想到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没能抓住。
她拼着余力将邢绶一把掼在地上,纯金头饰哗哗的摔在地上,挤压邢绶差点变形的脸。
“你不是邢绶!”
可她未能撕开邢绶面皮就被他一掌击出,邢绶掌心戴了金丝护甲,凹凸的纹理加重攻势生生打在祝胭肺腑上。
祝胭吐了好大一口血,她半撑着身体猛扑上来。失了妖力光拼着肉.身近战,与邢绶打了百来回合,打得昏暗冽冽,直至祝胭十指骨节血肉模糊,体力不支。
邢绶没能好到哪里去,肋骨被打断三根,他捂住胸口,嘴巴都被气歪了。
不是已经拔了她的左右臂膀,她单枪匹马怎么还这么厉害!
“你到底是谁。”
每喘出一口气,祝胭浑身都疼得无以复加。面皮是真的,肉身是真的,他脖子后面的龙纹胎记是真的。
可祝胭就是确定,眼前的妖不是邢绶,亦或者不单单只是邢绶。
哪里出了错?
金蛟王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被吸入绞杀黑洞前脑子一激灵,他吓得眼珠凸出,血丝几乎崩出来。
“二长老!他是邢……”
祝胭瞳孔一缩。
血雾彻底淹没了他,未出口的话再也没机会说出来。
金蛟王的行为不知怎么惹到邢绶,他下压眼睑,手上扔出金漆珐琅折扇,那扇子如同一架巨型远程大弓,嗖嗖嗖八十一支孔雀翎箭齐发,朝着祝胭直刺过去。
祝胭左右躲闪得极为吃力,全身上下被划出几十条巴掌长的血口,祝胭摔在地上,躲避的动作稍有迟缓,一支孔雀翎从她姣好的脸颊自颧骨划下,切到嘴角深可见骨。
糟糕的是,身后“堙”开始发力,涡轮样的黑洞呼啸得刺耳。
要命了。
“快躲开!”无相结界外传来一声着急嘶吼。
下了大雨的路面积满泥泞的黄泥巴水,急匆匆破开昏睡咒的裴守卿仓皇赶来。
空气似乎变得停滞,所有的反应开始放缓。
一支孔雀翎穿过祝胭心脏,她身体背负不住猝然颤动,其他三十五支孔雀翎相继从八个方位嗖嗖而来。
整整三十六支。
她缓缓低头,向来张扬的黑红衣袍被染成了大面积的红,被刺成筛子的身体漏风一样,无有一处不流血,无有一处不疼。
疼痛是呼啸奔腾的海啸,从胸口蔓延到全身,被吹起的头发丝都疼得麻木。
祝胭手指无力,只能虚虚抓握住地面上的植物根茎,她回望男人,企图向小小的根茎借点力量,就一点儿。
她明明要劝他赶紧离开,可又好想站起来,能走过去抱抱结界外哭得歇斯底里的男人。
祝胭没了支撑倒在地上,不知为何她的眼睛变得模糊。
守卿,别难过……
无相结界里的“堙”彻底成形,祝胭轻得宛若一片树叶,不断后退飘向绞杀黑洞里漆黑的漩涡。
眼前一幕幕飞速而过,她狠狠眯起眼睛,死亡前时间停滞的刹那间,她不甘心就这样消散,燃烧神魂隔空驱动青殷槊朝邢绶直刺而去。
“不要——”
他焦急劝祝胭躲开,却仍目睹了她被三十六支孔雀翎穿心而过的吓人场面,御风不稳狠狠跌倒在地,他哭得声嘶力竭,手指陷入污秽的泥巴里,狼狈不堪地往她那处爬。
不要,他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眼看着祝胭即将靠近空中可怖的绞杀黑洞,裴守卿心急如焚,神识凝聚间白光大盛,他连滚带爬就要冲上去,猝然被一道炼虚期修为牢牢制止。
云笈道长和道一等一众天玄宗弟子赶来,城主和陆家主也带着数人马相继汇聚。一时间,无相结界外人群乌洋。
“别去,危险!”
云笈道长压着裴守卿,他修为高出裴守卿许多,却不得不使上五成力气才能阻止暴起的裴守卿。
暴涨的修为冲击得他血液絮乱,气血倒流。裴守卿不管不顾,发了疯拼了命似的挣扎,他像一只横冲直撞的蛮牛不断反抗,云笈道长一个不慎险些被他掀翻,四五个修士见状,赶紧齐齐按压住裴守卿的腿脚,使他无法动弹。
裴守卿固执往前爬,手指甲陷入地里生生抠出血来,手执着的死死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