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贵人有关。”
韦睿的瞳孔骤然收缩,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斥候滚鞍下马,呈上一封烫金密函:“卢老爷邀立涣殿下独闯城门,说若想谈和,须得带着太子信物只身前往。”
立涣将玉佩收入怀中,解下披风甩给崔哲:“你随韦将军留守,务必盯紧卢家。”他转头看向帐外值守的亲卫,声音压低:“若我两个时辰未归,立刻飞鸽传书给波州韦程将军。若洋州生变,让她稳住后方阵脚。” 说完,他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韦睿将军,补充道:“有韦将军在此统筹全局,定能与波州呼应,叫乱党插翅难逃。”
城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刹那,立涣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青石路上散落着未燃尽的火把,卢老爷立在箭楼阴影里,墨黑的胡须无风自动:“太子的玉佩倒是货真价实,可殿下拿什么证明,能还我儿一个公道?”
秋日的阳光斜斜穿过南都石头斋的雕花窗棂,陆之心指尖抚过羊脂玉盒里的胭脂膏,细腻的粉质在晨光中泛着珍珠光泽。卢芳华扶着孕肚倚在湘妃竹榻上,锦缎裙裾下露出绣着并蒂莲的软缎绣鞋,随着晃动轻轻擦过青砖地面,每一下轻响都像在叩击她悬着的心。
\"妹妹就当可怜我这未出世的孩子。\"芳华抬手按住微微隆起的腹部,鬓边珍珠步摇跟着轻颤,\"我在太子府门前从卯时等到巳时,连路人都瞧我笑话。\"她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好歹是世子妃,也是太子的兄嫂,如今却连见一面都成了奢望。\"
陆之心将胭脂盒轻轻推回红木架上,鎏金牡丹纹的盒盖撞出细微声响。她望着镜中自己黛青色的眉,声音裹着冰凉的笑意:\"姐姐该知道,殿下提起洋州便要摔茶盏。如今满城都传卢家狼子野心,为了儿子之死就要兴兵犯上。\"
芳华猛地抓住身侧靠枕,指节泛白:\"我劝过父亲多少次!\"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绣帕按在唇边时,陆之心瞥见帕角沾着的几点嫣红,\"兄长死的蹊跷,我一妇人都知晓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可父亲听不进去...但话说回来,卢家只有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仇不报?\"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夹在中间,一边是娘家,一边是夫家,哪边都容不得我...\"
\"殿下说,若真为一人之死就掀起兵戈......\"陆之心转身时广袖扫落案上铜雀香薰,青烟袅袅缠绕着两人的裙裾,\"吴国的千里山河,怕是要被鲜血浸透。\"她压低声音,\"嫂嫂,您可知殿下曾三番五次修书劝诫令尊?如今信笺还锁在东书房檀木匣里。他不见您,也是为了保你。卢家一旦起事,按律连亲眷都要下狱,殿下是想着法子护着你和孩子啊。\"
雕花窗外忽然掠过一只白鸽,芳华的目光追着那抹白色直到消失在黛瓦间。她抚着肚子缓缓起身,绣鞋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妹妹若见着殿下,就说我...我只求能见他一面,把这些话说清楚。\"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孩童嬉笑,惊得她下意识护住腹部,珍珠步摇撞在屏风上叮咚作响。
陆之心望着她微微佝偻的背影,喉间泛起苦涩。胭脂铺外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混着桂花香飘进来,却冲不散空气中凝滞的火药味。芳华扶着门框的手在发抖,她终究没再开口,只是深深地看了陆之心一眼,转身慢慢消失在门外的熙熙攘攘中。
烛火在鎏金兽形烛台上明明灭灭,陆之心半倚在湘妃竹榻上,看着立渊批阅奏章时投在青砖上的阴影随着夜风摇曳。她绞着鲛绡帕,终于还是开口:\"殿下,今日在石头斋见着芳华姐姐......\"
“不用说了。\"立渊头也不抬,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痕,\"她怀着孕在府前长跪,满城风言风语还不够多?\"
\"可她实在可怜。\"陆之心跪坐起来,月华透过窗纱洒在她月白色寝衣上,\"夹在卢家与皇室之间,又要护着未出世的孩子......\"
\"够了!\"立渊猛地掷下笔,墨汁溅在密奏边缘,\"我若见她,朝堂上那些朝臣如何肯罢休?卢家已经举兵,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他起身踱步,玄色衣摆扫过案上堆积的军报,\"我三番五次修书劝诫卢老爷,字字恳切,可他听进去半句了吗?\"
陆之心咬住下唇:\"殿下就当看在她即将临盆的份上......\"
\"临盆?\"立渊冷笑一声,从檀木匣里抽出一卷密报甩在榻上,\"你且看看太子妃在西州做了什么!夏国压境时她亲自披甲巡营,敢在大营与夏国端王对峙,连将士们都称她'女中丈夫'!这才是皇室儿媳该有的模样!\"
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