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在陆之心膝前展开,烛火映着字迹明明灭灭。她想起白日里芳华扶着孕肚颤抖的背影,想起绣帕上的血痕,忽然觉得喉间发紧:\"芳华姐姐只是想以女儿、母亲的身份求见您......\"
\"如今容不得妇人之仁!\"立渊猛地转身,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像是张牙舞爪的巨兽,\"你明日便让人传话,叫她莫要再做无谓纠缠。\"他顿了顿,语气稍缓:\"还有你,最近少与她往来。如今局势微妙,莫要授人以柄。\"
陆之心望着案头燃烧的信笺,灰烬随着夜风飘起,落在未写完的奏章上。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惊起栖在树上的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叹息。
镇南王快马加鞭抵达颖阳时,暮色正将城头的战旗染成暗红。他翻身下马,瞥见校场里士兵操练的阵仗竟比平日松散三分,心头顿时一沉。守营偏将匆匆来迎,未及寒暄便脱口而出:\"王爷,颍州大营上月已移驻花月谷了!\"
马鞭\"啪\"地甩在青砖地上,惊起几缕尘土。花月谷的惨状在如宗脑海中翻涌——上月的天灾不仅让他的姨母身亡,谷中更是被毁的面目全非。\"那太子疯了不成?\"他喉间溢出低吼,铁灰色的眉峰拧成死结,\"把军队安放在那里?\"
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深夜收到的密报。烛火摇曳中,如宗反复摩挲着信笺上\"景略、李时邺\"两个名字。青云阁第四的景略素有\"笑面狐\"之称,多年前的颍州之战有他的影子;而手持陌刀的李时邺,竟是自己表弟的授业恩师。
窗外冷月洒下清辉,如宗粗糙的指节捏得窗棂吱呀作响。案头茶盏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惊涛。
吴国将这等狠角色派来,分明是算准了梁国会第一个动手,眼下颍州的布局便要给他这个表兄一个下马威。
远方的西都太子府,太子如宁和太子妃清儿也在讨论着眼下发生在吴国的异动。两人讨论深入时,长公主如安轻轻敲开了太子府紧闭的大门。
两人面面相觑,有些意外,这个时候,长公主为何突然拜访太子府?也是为了近期吴国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