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银针差点没拿稳。
“殿下伤口该施针通络了。”伴花低头行礼,银针刺破绷带出的血珠溅在帕子上,“这些日子忙乱,倒把这茬忘了。” 立渊皱眉,睡前换药从未有施针的规矩,可看着伴花小心翼翼拨开他衣襟的模样,又疑心是自己记错,便由着她动作。
朝露退到屏风后,看着铜镜里自己泛红的脸,耳尖还烫得厉害。透过纱帘,见伴花在立渊肩井、气海几处穴位快速落针,银晃晃的针尾轻颤,她心下猛地一沉——这分明是催情通络的针法让素来克制的太子殿下卸了心防。
待伴花匆匆收针离开,立渊只觉浑身燥热,原本对朝露的疏离与尴尬,被一股莫名的绵软心气搅得稀碎。他望着屏风后隐约晃动的身影,喉间发紧,起身时碰倒了案上的琉璃灯,暖黄光晕霎时铺满帐子。
屏风后,朝露胡乱理了理鬓发,又将衾枕抖开铺好,案上铜镜里她的两侧脸颊绯红。再转身时,立渊已走到屏风边,施针后的他眼神褪去平日的冷峻,氤氲着说不出的柔和,像被夜色浸软的绸缎。困意如潮水漫上来,他脚步虚浮,却精准握住朝露手腕,往床榻带。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交叠的身影上。朝露眼角沁出的泪,落在绣着并蒂莲的枕套上,分不清是怕、是羞,还是藏了许久的欢喜终于有了回音。立渊吻着她眼角的湿意,施针后的燥热化作缠人的情潮,将两人的纠葛,在这漫漫长夜里,织成再也解不开的网。
营帐外,夜风卷着帐内隐约的动静,贞孝垂眸望着靴尖沾的草屑,唇角漾起极淡的笑。伴花攥着银针的手紧了紧,小声说:“太子妃,就算有了龙嗣,朝露身份始终是桩麻烦,外头那些嘴,能把人撕咯。” 贞孝没应声,指尖摩挲着手中帕子,忽而眼睛一亮:“前朝史书里,不是说有位公主遗落民间?”
话音刚落,就见可安从夏世安营帐方向疾步而来,衣袖里沾着夜露,腰间佩刀还在轻晃。贞孝招招手,可安利落行礼:“太子妃,刚与夏将军商定明日剿刘建德的部署,粮草调度也有了法子。”
贞孝点点头,附耳低语:“你速调风羽卫,去查前朝那位流落民间公主的踪迹,务必要快。” 可安眸中闪过疑惑,却仍是抱拳应下:“卑职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身影很快没入夜色,只余营帐外的风,卷着几分未知的期许,往远处漫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