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数。他抬眼望向远处薄雾笼罩的溪流,忽然问道:\"可安去颍州半月有余,可有消息?\"
返程的马车碾过碎石路,吱呀声在寂静的山谷格外刺耳。立渊握着缰绳的指节发白,身后车厢里不时传来朝露压抑的干呕声。贞孝骑着枣红马并行,玄色披风被山风掀起,露出腰间新换的玉坠——那是今早朝露悄悄系上的,说是能保平安。
\"殿下,让我留在全州吧。\"朝露突然掀开布帘,苍白的脸上浮着病态的红晕。她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目光掠过贞孝腰间玉坠,\"陆姑娘性子要强,可雅姑娘又临近生产......我这副模样回去,怕是平白添乱。\"
寒风卷着枯叶扑进车厢,立渊勒住马,转身时马车晃了晃。他望着朝露眼下青黑,想起昨夜马车里她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背影,喉结滚动:\"我既敢认下这孩子,便会给你名分。到了南都,我定会风风光光迎娶你入门。\"
贞孝驱马靠近,伸手将朝露散开的发丝别到耳后:\"安心养胎,作为正室,有管理府中女眷的职责,是姐姐我让你那夜侍寝,这我自会护着你。\"她的指尖带着篝火余温,却换不来朝露舒展的眉梢。
朝露低头盯着裙摆上的针脚——那是昨夜在草屋,她借着月光缝补的。\"南都的流言能淹死人,\"她轻声说,声音混着溪流的呜咽,\"更何况......\"话未说完,手已不自觉摸向胸口,那里藏着一枚前朝皇室的玉佩。
立渊叹了口气,马鞭轻扬,马车重新启程。山间薄雾渐浓,远处传来瀑布轰鸣,却冲不散凝滞的气氛。贞孝望着朝露缩回车厢的身影,想起她方才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泛起涟漪。
全州王府的角楼撞碎三更月色时,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轱辘声惊起檐下寒鸦。立渊抱着沉睡的朝露跨下马车,她鬓边的玉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半张脸都埋进狐裘里,苍白的唇瓣还留着旅途颠簸的痕迹。贞孝提着裙摆快步跟上,玄色披风扫过满地霜花,腰间玉坠撞出细碎声响。
屋内,朝露在被褥间辗转轻哼。贞孝坐在榻边,用银匙搅散汤药里的药渣,看着朝露虚弱的模样,想到自己也是这般被人照料。朝露睫毛轻颤,强撑着要起身服药,却被她按住肩膀:\"别动,我喂你。\"温热的药汁顺着嘴角滑落,贞孝伸手去擦,触到的皮肤却比汤药还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