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经过孙晟身边时,淡淡道:“备车。”
孙晟心头一凛,忙应道:“是。”
厅内炭火噼啪作响,韩章望着立渊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信函,指节泛白。他知道,这三日期限,不过是缓兵之计。大吴太子要的,从来都不是匪患的首级。
海州城守府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窗外的寒气。文宣小心翼翼地拆开密信,信纸在他手中微微展开,上面的字迹笔锋凌厉,正是立渊的亲笔。
坐在一旁的李时邺刚“歇”了几日,脸色看着好了不少,见文宣看完信沉默不语,便开口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文宣将信纸递过去,沉声道:“殿下判断,邺国太子杨轩这会儿怕是在集结大军,想趁咱们对邺国用兵前,先动手除掉东海王。°比?^)奇?中μ文±网!
李时邺快速扫完信,指尖在案几上轻轻点了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殿下这是料定了杨轩急着扫清后路。行,我这就点兵,明日一早就拔营。”他放下信纸,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有咱们的人在边境盯着,杨轩想动东海王,就得先想想后果。”
正说着,门外的亲兵进来通报,递上一封来自邺国的文书。文宣拆开看了两眼,挑眉笑道:“巧了,东海王那边有动静了。”
“哦?”李时邺抬眼,“他肯露面了?”
“哪能呢。”文宣把文书放在桌上,“说是收到杨轩进军的消息,忙着部署军队脱不开身,派了人带着个‘匪首’来海州道歉,算是给咱们一个交代。”
李时邺想起之前海上那些搅事的匪徒,问道:“那海上的匪患呢?撤了吗?”
文宣端起茶杯喝了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早没影了。那些人跟我打过交道,熟得很——我差人递了个消息过去,他们立马就懂了,连夜卷铺盖跑了,只留下个空窝。”他放下茶杯,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下午东海王送来的‘匪首’,我看八成是从哪个山林里搜罗来的野匪,装装样子罢了。”
“也好。”李时邺笑了起来,“既然他想唱戏,咱们就陪他唱下去。反正殿下也说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拖一天是一天,正好给咱们腾出手来。”
文宣点头应和,想到东海王那副急于脱身的模样,又想到杨轩被边境驻军牵制的窘境,忍不住低笑出声。李时邺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暖阁里的笑声混着炭火爆裂的轻响,在风雪天里透着一股成竹在胸的从容。这场戏才刚开锣,后头的热闹,还多着呢。
立渊刚踏入太子府书房的回廊,就听见内室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带着难以抑制的委屈,正是陆之心的声音。他眉头微蹙,推门而入时,正见太子妃贞孝握着之心的手低声劝慰,而可雅挺着隆起的小腹坐在一旁,脸上满是怜惜,轻声细语地劝着什么。
“怎么了?”立渊的声音带着刚从鸿庐寺带回的沉凝,却不自觉放柔了几分。
之心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泪水还在不住往下掉,嘴唇哆嗦着,刚想说话又被哽咽堵了回去,只能用力摇着头,哭得更凶了。
贞孝见状,悄悄拉了拉立渊的衣袖,引他走到外间的拐角,低声道:“前几日我,韦程嫂嫂还有之心去城北韩王府,想请伴花看看身子。伴花当时诊脉后,神色犹豫,说之心……怕是难有子嗣,只是不敢完全确定,说要等韩王回来再细查。今日一早我陪她再去,韩王亲自诊视后,也说是同样的结果,之心这才……”
立渊心头猛地一沉,像被什么重物砸了下,他回身望向内室里蜷缩在榻上、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的陆之心,那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得他心口发紧。
他快步走过去,在榻前蹲下,仰头望着之心,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之心,看着我。”
之心抽噎着抬眼,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听着,”立渊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的温度一点点传过去,“有没有子嗣,从来不是我看重的。你在我身边一日,我便护你一日,这份宠信,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一旁的可雅也柔声附和:“之心妹妹别太伤心了,殿下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再说还有太子妃和我呢,咱们姐妹相互照应着,日子总会好的。”贞孝也点头:“是啊,殿下既说了,定会护着你。”
之心望着立渊认真的眼神,又看看身边两人关切的模样,眼泪渐渐收了些,只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