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的甘甜与沁凉。
她又想,十文铜子一小碗,谢柏清为了妹妹倒是挺舍得的。
谢柏清像是看出了妹妹的心思:“马上就要逃难了,下一回见到饮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我曾答应过你要买饮子的,作为长兄要说话作数。”
沈莹笑了,“哥,你哪来的银钱?”
“给书铺和同窗抄书得来的。”
“你没作弊对吧?是谁陷害你?”沈莹觉得谢柏清不像那么莽撞的人,他明显又是另一个小崔氏,守着内心自己的坚持与一腔学子的赤诚之心。
“没有。”
谢柏清避而不答,眼底闪过一丝为难之色。
“不能说吗?”
“都过去了。”
沈莹捧紧了碗,还能是谁?
肯定是与谢柏清一起进了县学的张少卿了。
村正家的宝贝小儿子,张氏家族最有前途的儿郞,除了谢满书,全村独一份的秀才。
哥哥多年来学业上压张少卿一头,张少卿与茶花又有婚约,却写怀春的艳情诗给谢霜儿。
哥哥并非不小心谨慎的人,却中了圈套,除了张少卿能陷害到他沈莹不做二想。
“张少卿对吗?”沈莹放下碗。
“事都过去了。三妹,以后不能直接叫他名字,毕竟他是你未来的姐夫。”谢柏清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那可不一定。”沈莹一笑。
谢柏清吓了一跳,“你又想做什么?”今天三妹雷厉风行的手段,他是全看见了的。
“哥,这么一个品行不端的杂碎配不上我姐!”
谢柏清摇头:“三妹,你得看茶花和娘的意思,而不是从你我的立场去评判他。还有,你一个女娃不要学茶花,处事手段那么的激烈。你年纪还小,不知女子过份强硬,在这世间是会吃大苦头的。”
他只没说出口:三妹,这世间的事,总是男子说了才算的。世道如此。
“好,我问娘和二姐去。”知道谢柏清不是迂腐,而是担心自己,沈莹便不跟他争了。就茶花那爆炭一样的脾气,能容得下这张少卿才是怪事。
沈莹见谢柏清嘴唇起皮,刚才的饮子却自己没有喝,倒是让摊主装了一竹筒,大概是要带回去给小崔氏她们的。
沈莹问摊主借了一只粗碗,解下腰间的竹筒将里面空间的水倒给谢柏清,逼他喝。
黑水潭的事情沈莹已经跟谢柏清说过,谢柏清便没有推辞,珍惜地慢慢喝尽了。
沈莹看着谢柏清端碗的粗糙双手,现在是初夏,他的手却开裂了,一个书生,可见四房是怎么把他不当人。
沈莹有些气闷,对待那些谢家人,她还是心慈手软了!
都说财不外露,沈莹这一露水,立即有偷儿趁机撞来顺她的身。沈莹值钱的东西全在空间里,理都不理那小偷儿,只当不知道。
沈莹对摊主笑说:“各种饮子都要两筒,烦爷爷关城门前送到北墙根底下。”
摊主大喜,又大忧,摇头:“小老儿走不开呀,姑娘。”
沈莹笑道:“您老真是忙糊涂了,叫那边的小乞儿什么的替您跑个腿,给他们几分利,不就成了?”
摊主摇头:“姑娘有所不知,许的利比竹筒里的饮子钱利薄,不然没赚头,可遇上那黑心的,拿了饮子跑了,我哪里寻他去?”
“没事没事,银钱我现在就付,如果没送到,我绝不找爷爷的麻烦。”
“啊?哎!哎!”摊主连连堆笑答应。这样的灾年,有这么一桩大生意上门,实属幸运。
他盯着沈莹,生怕小丫头是闹着玩儿结果拿不出银钱来,她的穿着也就是农家女娃,面色像长期饿了很久的样子,只怕家境还不如他。
谁知沈莹一掏就是一两碎银,连铜子都不用了。唬得墙根边刚才撞她的小偷儿变了脸色,又看到沈莹腰间别着的猎刀,以为自己是遇到了高手,立马一溜烟跑了。
谢柏清没说二话,离开凉水摊后,走在无人的巷道却小声规劝:“三妹,银钱还是要省着花,铺子咱们卖不了,逃难的路上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呢。”
沈莹点点头,压低声笑说:“哥哥放心,我是因为你今儿回家,心里头高兴。等卖了棒槌,咱们家也不缺钱花了。”
谢柏清还想再劝,想到以前沈莹难得像今天这样高兴,便不再扫她的兴,自己也陪着高兴起来。
鹤延堂就在鼓楼的前面,东市全聚集着富贵人,单看街